谢无念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盈盈摔了一跤,我去扶她,没听见……”
温羽盈这时一瘸一拐地进来,可怜兮兮地说:“姜小姐对不起,是我耽误了小谢总过来。”
谢无念一见到她,立刻松开了我:“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了我会很快回去的吗?”
我看着他扶着温羽盈到椅子上坐下,细致地查看着她腿上的伤势。
从刚刚到现在,他竟然丝毫没关心过我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受惊吓……
我很难过,但我却只能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离开了休息站,重新启程。
路上,天光渐渐大亮,景观也变了。
我们已经从荒漠行驶到草甸,偶尔还能看见野生动物奔跑……
我看着窗外的景象,心情莫名开阔了许多,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我爸这么痴迷西北。
这时,温羽盈突然痛吟:“小谢总,我的腿好痛……”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过去。
只见谢无念紧皱着眉头拆开她腿上的包扎。
那腿上一片红肿,但具体看不出什么情况。
谢无念只看了一眼,就抬起头对司机说:“快掉头,我们回市里去找医生!”
我愣了一瞬,连忙阻止:“现在往回开花的时间更久,为什么不等出了无人区去县里处理?”
温羽盈眼里含泪说:“小谢总,你不用担心县里医疗条件差,姜小姐的事比较重要,我这腿只要不截肢就行……”
谢无念眼中的摇摆立刻消失了。
他看向我:“要不这样,我们把你送回休息站,你在那里等我们回来。”
送回休息站?!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心里像堵了一团火,连声音都变了调:“你疯了吗?!你忘了我昨天在那里差点被……”
强烈的屈辱和委屈让我声音哽咽到说不下去。
我缓了口气,撂下话:“要我回那里,还不如就把我放在路边!”
谢无念见我哭了,眼中闪过愧疚。
他轻叹了声,倾身抽了张纸给我,无奈地说:“那也只能这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谢无念,你说真的?”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要把我丢下?”
谢无念却只是说:“话别说那么难听,我没有要丢下你,只是让你在这边等等,我回去休息站就打电话,重新派一辆车来送你去县里。”
他顿了顿,又说:“宁宁,你也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你而落下终身残疾吧?”
我听着他的话,心头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什么叫因为我?她的腿又不是我弄伤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无念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心乱如麻,下意识回应:“我当然相信你,但是这里是无人区……”
话没说完,他再次打断:“那你就在这里等着,不出两个小时,一定有人过来接你。”
因为他的一句“相信”,我连“不要”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赶下了车。
车辆扬长而去,喷了我一身尾气。
我看着车子从视线中彻底消失,周围荒无人烟,只有无边草原。
一阵强烈的心慌涌了上来,但我强压了下去。
我是相信谢无念的,从小到大,他总是把我照顾得很好。
以前我妈去世的时候,我吃不下东西,谢无念就亲手给我做了一碗面,看着我吃。
那时他认真地告诉我:“宁宁,你不用一夜之间变成大人,我会照顾你慢慢长大。”
那时的我,不过十三岁。
也是那一句话,让我喜欢上了他。
他也一直践行着这句诺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食言过。
我的心安稳了许多,于是我在路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安静等待。
现在是白天,虽然没有信号,但是我可以拿手机拍下一些风光景象。
爸爸想要在西北拍纪录片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他完成。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我的手机响起电量低的提示。
然而,路上却迟迟没有车过来。
之前被我强压下的不安渐渐冒出了头。
“哪有那么准时的?可能是在市里有事耽搁了,别多想。”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我已经没法再沉下心来做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的不安和焦躁愈演愈烈。
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我联系不上任何人。
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界的地方,一时间,甚至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果谢无念不来,我该怎么办?
我不死心地继续等,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气温断崖般下降,我身上的外套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
那冷穿透肌肤,蔓上心脏,穿透骨髓。
我只能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蜷缩着抱紧自己,好留下一丝丝温度。
可却无济于事,这里是无人区,号称生命禁区的地方。
就算我不像我爸一样被冻死,也可能被野狼吃了。
我要被这该死的绝望逼疯了,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谢无念……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就在这时候。
哒哒哒……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阵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怔了一瞬,抬头看去。
夜色笼罩的草原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一匹白马,顶着如瀑的月光缓缓而来。
小说《姜万宁达哇格勒》 第3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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