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办公室,台灯将顾延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反复播放着仓库监控录像,突然发现每次物资出库时,总出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那人看似随意地整理货物,实则在货架间留下不易察觉的记号——与之前截获的间谍密信符号完全一致。
“顾营长,新到的加密文件需要您签收。”通讯员小周抱着牛皮纸袋推门而入。顾延接过文件的瞬间,指尖触到封口处残留的浆糊痕迹——本该用火漆封印的文件,竟被人重新打开过。他不动声色地将文件锁进保险柜,却在次日清晨发现,本该存放军工厂布防图的夹层,赫然插着一张泛黄的童谣卡片:“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特别调查小组的抓捕行动接连失败。当他们突袭纺织厂时,只看到满地燃烧的文件灰烬;设伏截获可疑物资时,卡车里却装满了普通的农用化肥。顾延看着行动组名单,目光落在新调入的技术员老陈身上——此人总在任务失败后主动要求检查通讯设备。
“顾队,明天后勤部要运送一批精密仪器。”小李递来调度单,“这次的路线...又经过纺织厂附近。”顾延摩挲着下巴,突然想起安清欢被捕前的狞笑:“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他抓起桌上的红笔,在地图上重重画了个圈,将运输路线与小组内成员的住址一一比对。
凌晨四点,顾延带着便衣小队提前埋伏在必经之路的涵洞。月光下,运输车队的灯光由远及近,就在卡车即将驶入射程时,后方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顾延转身,只见老陈举着枪,身后跟着几个蒙面人从树林里冲出。子弹擦着耳边飞过,顾延翻滚着躲进掩体,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行动都会走漏风声——他们不仅混入了调查小组,甚至掌握了部队的行动规律。
“顾营长,束手就擒吧!”老陈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你以为就凭你能撼动我们的根基?”顾延握紧手中的枪,看着不远处的卡车帆布被掀开,露出里面成箱的定时炸弹。更令他心惊的是,炸弹引信上贴着张照片——安时之和顾小川在幼儿园门口的笑脸。
子弹在涵洞的石壁上迸溅出火星,顾延盯着炸弹引信上妻儿的照片,太阳穴突突直跳。老陈的笑声混着枪声传来:“知道为什么每次行动都扑空吗?你以为安清欢的‘永盛贸易’就这点能耐?”他身后的蒙面人已经呈扇形包抄过来,包围圈越缩越小。
“顾队!东南角有支援!”小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顾延刚要回应,却见小李举着枪从树后冲出,枪口却对准了他的后背。剧烈的痛感从左肩炸开,顾延踉跄着跌进沟渠,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渗进泥土——朝夕相处的下属,竟然也是潜伏的间谍。
“顾营长,惊喜还没完呢。”老陈踩着碎石逼近,靴子碾过顾延掉落的配枪,“那些定时炸弹的遥控器,在你最信任的人手里。”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安时之的呼喊穿透硝烟:“顾延!小川被...”
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尖叫。顾延浑身血液凝固,只见安时之被人反手扣住脖颈,顾小川的虎头帽掉在泥地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满是恐惧。挟持她的男人举起遥控器,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放下武器,不然我就...”
“等等!”顾延举起染血的手,余光瞥见卡车帆布下的炸弹正在倒计时。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安时之反常的举动——她坚持要帮他熨烫军装,当时他还以为是妻子的体贴,此刻想来,那枚藏在肩章里的微型追踪器,恐怕早已被掉包。
老陈掏出手机播放录音,安时之颤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顾延,别查了...他们说要...”录音戛然而止,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顾延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喉间泛起血腥味。原来最致命的陷阱,早在他发现物资秘密之前就已布下。
“爸!”顾小川突然挣脱束缚,朝他跌跌撞撞跑来。顾延瞳孔骤缩——孩子身后,另一名间谍已经掏出匕首。千钧一发之际,安时之猛地撞向敌人,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手臂,在月光下拖出猩红的弧线。
炸弹倒计时显示只剩三分钟。顾延突然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最近的油箱。火光冲天而起的瞬间,他扑向妻儿,用身体将他们护在涵洞凹陷处。爆炸声震耳欲聋,气浪掀飞碎石,顾延感觉肋骨传来断裂的剧痛,却死死捂住小川的耳朵。
“咳咳...爸爸...”顾小川在浓烟中咳嗽,小手紧紧攥着他染血的衣襟。顾延抹去儿子脸上的灰尘,抬头看见安时之苍白的笑脸——她手里握着半截断裂的遥控器,嘴角还挂着血痕:“我...我抢到了...”
小说《一家三口,各是不同年代人》 第7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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