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退休金就那么点儿,这三年已经掏空了大半。"林穗当时搅动着咖啡,语气还算客气,可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阿姨现在连人都不认得了,他这笔钱是不是可以停了?"
苏怀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当然理解林穗——换作是她,也会先为自己父亲考虑。林叔确实是个难得的继父。当年母亲不过是顺手帮了落魄的他一把,十几年后他功成名就,听说母亲寡居多年,二话不说就求了婚。三年前母亲确诊阿尔茨海默症,他更是坚持和她一起分担高昂的疗养费,从没皱过眉头。
可现在......
红灯转绿,后车的喇叭声把苏怀袖拉回现实。她踩下油门,眼前又浮现上周去疗养院的场景——母亲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怯生生地问:"姑娘,你是新来的护工吗?"
那天晚上,她试探着跟林叔提起办离婚手续的事。头发花白的老人沉默良久,最后只说:"等你找到依靠,有人照顾了,我们再谈这个。"
于是这些天,她像赶场子似的相亲。有嫌她年纪大的,有听说要共同赡养病人就找借口开溜的,有个开口就问嫁妆能给多少的,还有今天这个找替身的…
车驶入小区,苏怀袖苦笑着摇摇头。二十八岁的女人,带着个需要终生护理的母亲,在婚恋市场上能有什么好行情?
推开门时,林建华正在阳台上浇他那些宝贝花草。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看是她,水壶悬在半空,水珠从叶片上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叔。"苏怀袖把包挂在玄关,声音比想象中平静,"下个月我妈的疗养费,您不用..."
"我已经续上了。"林建华放下水壶,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袖袖,**情况你是知道的,这新药...医生说要保持治疗连续性,咱不能断。"
苏怀袖盯着地砖上的水渍。三年前母亲确诊阿尔茨海默时,就是这个男人二话不说拿出了全部积蓄。现在这套八十平的老房子,有一半面积当时都改造成了无障碍设施。
"我明白的。"她抬头,扯出一个笑,"林叔,下次您不要再续了,我...我会尽快结婚的。"
林建华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他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这是发票,穗穗那孩子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顿了顿,又添了句:"得空...多去看看你妈。"
苏怀袖接过时注意到他手背上的老年斑。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工程师,如今连浇花都会抖得洒出半壶水。她想起上周去疗养院,母亲居然认出了林建华织的毛线袜——虽然把他错认成了老家去世多年的表哥。
"谢谢您。"这三个字哽在喉咙里,最终化作玄关处轻轻带上的门响。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这些年说不清的亏欠与感激。
苏怀袖坐在车里,薄薄的信封在指间翻来覆去。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这些年,他为母亲做的她都看在眼里。从改装房子到贴身照顾,就连母亲失禁弄脏床单,都是他亲手换洗…
忽然,林穗那天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他也老了…”
"结婚!"她低语着发动车子,一个想法忽然在脑中形成,“不就是本证么”。方向盘上的皮套被攥出深深的褶皱,就像她这些年被生活揉皱的人生。
"结婚!"她低语着发动车子,一个想法忽然在脑中形成,“不就是本证么”。方向盘上的皮套被攥出深深的褶皱,就像她这些年被生活揉皱的人生。
小说《协议结婚后,大佬他真香了》 第2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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