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毒心之殇司从贤在生命力慢慢流失的时候,显得异常平静。这段时间,他五感渐失,
身体乏力,渐渐不能起床。从复明到再次失明,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
这种感觉逼疯了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他脾气越来越暴躁,开始打砸房屋,辱骂虐打下人。
是以遇才院的下人这段时间都战战兢兢,每天都活在煎熬中,
担心不知道何时就触怒了残暴的御史大人,小命不保。是的,残暴。曾经司府无论主子下人,
长辈同辈,提起这位左副都御史来都是啧啧称赞。赞他17岁就官居三品。赞他年少有为,
玉质金相,惊才风逸。是多少京都贵女的梦中情郎。如今却人人避之不及。
妃玉琀踩着清晨细碎的光踏进屋内的时候,司从贤神情安定,头微微偏向声音来源,
“你来啦。”妃玉琀轻嗯了声,自顾坐在脚踏边。“你都猜到了?”“是啊,
能悄无声息下毒还让御医都诊断不出来的,也只有你了。我不怪你,你当初治好了我,
我却恩将仇报,所以你收回了给予我的一切,很公平。”“我还有多少时间?
”“一个时辰左右吧。有什么要交待的,尽快说,但能不能照办就看我心情了。
”司从贤微微苦笑了下,“放心,我也没脸提让你为难的要求。我只求你,待我归去,
善待我娘。”说完挣扎着摸出一把私库的钥匙,“我所有的私产都在这里。
我不敢求你尽心伺候她,只愿她余生安享晚年即可。”妃玉琀从容接过钥匙,表情淡淡,
“放心,我这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老夫人自我入府,未曾亏待与我,
我自会对她多加照顾。”“你无子嗣傍身,待我离去,日子可能艰难许多。
”妃如琀诧异出声,“你还会关心我的后半生啊?真是稀奇。不过不劳你挂心,
我自会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相信族人会非常乐意。我有谋生和自保之力,
有长公主和国公府的人情在,日子不会难过。”“那我就放心了。只望来生,
我有机会结草衔环地报答你”“不必了。我们今生所有恩怨已了。来生,愿你我永不相遇。
”说完起身往外走,吩咐下人去请老夫人,自觉将最后的时间留给这对母子。
2君子之约妃如琀和司从贤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拜堂。
当时司从贤已与侯府嫡女汪诗意解除婚约半年有余,加上中毒后,不少医学圣手都束手无策,
最终由一名剑走偏锋的游医将毒素封在司从贤眼睛导致失明。皇帝爱才心切,
体谅他是查案办差期间受的工伤,虽无法继续在朝堂效力,仍为其保留官职。
只让他在家休养,一切身体为重。他情场官场双失意,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便想早日成婚完成母亲让自己早日成亲的心愿。于是,即便心里仍放不下汪诗意,
依然万分顺从地走完了大婚流程。洞房花烛夜,
他诚恳万分地将自己的情况如实告知了妃如琀。说虽然毒素被封在眼睛,但一日毒素未解,
便有再次蔓延的风险。如果她无法接受,他会在一年后给妃如琀一封和离书。眼下既已成婚,
为了两家的体面,肯定不能马上和离。
日后两人相敬如宾只当为了全自己老母亲让自己成亲的心愿。妃如琀自嫡母答应司家婚事起,
就让人查过司家和司从贤的具体情况,心里早有准备。作为侍郎府庶女,
她自小在嫡母善妒打压中长大。自然也明白嫡母徐氏让自己高嫁司从贤的险恶用心。
即全了自己贤惠的名声,又除了品貌出众的庶女,省得她在后面的皇子选秀中挡了女儿的路。
父亲妃侍郎一向不管后宅之事,更不重视庶女,两家下聘、定亲、迎亲只用了短短两个月。
她对司从贤的坦诚非常满意。当初妃如琀之所以老老实实被摆弄婚事,一是自己年幼丧母,
在府内身份低微,无人庇护,嫁入司府可以摆脱身份的困境;二是她从小在勾心斗角中长大,
对后宅阴私深恶痛绝。司从贤虽说对汪诗意痴心一片,却后院干净,没有妾室通房。
再加上家里关系简单,只有婆母一人。故而才毫不反抗地嫁入了司府。
眼下司从贤既坦诚相待,她也不再隐瞒。“多谢夫君坦诚。妾身自知夫君心中另有所属,
妾身也不让夫君为难。只要夫君给妾身该有的尊重和体面,不干涉妾身的自由。
妾身自当竭尽全力打理府中一切,维护司府颜面,体恤夫君,孝敬婆母。而且作为交换,
日后妾身会送夫君一份大礼。
”司从贤只当妃如琀是要给自己送金银玉器、衣服香囊之类的礼物,
也明白妃如琀是变相拒绝圆房,温声回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气。”主动摸索到软榻位置,
“今日你我大婚,分房难免会有流言传出,夫人暂且忍耐几日,三日回门后我自回遇才院。
”妃如琀轻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从此她成了琉光院的主人和司府的当家主母,
掌了府中中馈。两人齐眉举案地相处了三个月。司从贤终于收到了妃如琀的大礼-解毒,
复明。3解毒复明妃如琀将一粒解毒药丸递给司从贤的时候,司从贤是不大相信药效的。
“夫君,这粒解毒丸,是妾身一年前去广福寺求福时,一位落魄的游医所赠。
当时妾身见他昏倒路边,便赠了他吃食和银钱。他为报答妾身,送了此药,只说可解百毒。
真正药效如何,我没有尝试过,不能保证。夫君自行决定要不要服用。
”说完退到一旁不再言语。司从贤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决然服下药丸。
此药闻着药香浓郁,不大可能有毒。反正身体状况也不能再差了,不如赌一把。
当他服药后吐出数口黑血昏迷之时,他还以为自己赌输了。再次睁开眼睛,
司从贤模糊看到一道倩影。他努力睁了睁眼睛,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一名身穿湖蓝留仙裙的女子,挽着简单的妇人髻,清丽绝伦。她淡雅从容地站在一旁,
似乎对他的身体状况自信万分。她樱唇轻启,“夫君醒了,感觉如何,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他才从不可置信和激动中回过神来,太好了,自己又能看见了。司从贤对着绝色佳人回道,
“除了身体略有乏力,其他没有什么不适”“那就好。御医刚已认真替夫君诊过了脉,
告知夫君身体乏力是因为余毒清理后,身体受损严重还未完全恢复。留了方子,
让继续喝半年左右的滋补药物慢慢调理就能恢复如初了。”说完,招手让下人去回禀老夫人。
司从贤此时已经从激动中恢复如初,站起身来,对妃如琀深深一礼,“夫人大恩,
为夫终身难忘。日后定不负厚恩,报答夫人。”司母得知消息,匆匆赶来,
已经顾不得贵妇仪态,拉着司从贤左看右瞧,瞧着儿子的眼睛确实恢复如初,才落下泪来,
“太好了,真是祖宗保佑啊,我儿有后福啊”说完拉着妃如琀的手,“好孩子,多亏了你啊!
我们司家这是祖先积德,才换来你这么好的儿媳呀。你放心,
以后母亲定疼你如疼亲女儿一样。贤儿若是对你不好,你告诉母亲,母亲定不饶他。
”妃如琀只乖觉称是,微笑应对。小事,她自己能解决,用不着司母撑腰;大事上,
涉及自己亲子,有几个母亲能做到帮理不帮亲的。只望到时候,司母不偏帮自己儿子,
以孝道身份压人就不错了。笑容只在接过司母递过来的银票地契时真诚了几分。
承诺什么的听听就过了,只有攥在手里的银子才是实际的好处。
在司母的殷切和司从贤三天两头的献殷勤中,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
司从贤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游医姓甚名谁,长何模样。是否有给过妃如琀其他谢礼。
妃如琀深深看了司从贤几眼,似乎看进了他的心里。司从贤略有心虚地辩解,“夫人,
陛下圣明,一向求才若渴。神医医术超然,流落乡野岂不浪费。若能找到神医踪迹,
为朝廷效力,不是更能发挥所长,救治医患吗。即便神医踪迹不定,有其他药物在世,
请太医院御医研究出药方,岂不能拯救更多病患吗”妃如琀并不点破他那点私心,“夫君,
妾身只对神医有一饭之恩,所赠银两也不过几十碎银。神医赠妾身神药,
已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机缘。妾身怎可厚颜多要神医的谢礼。”一句话臊得司从贤满面羞红。
“夫人所言甚是。为夫也是想知道神医下落,当面酬谢神医。
”心中却不甚相信妃如琀只得了一粒解毒丹。然妃如琀跟自己本就疏离,
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妃如琀漏出口风。于是只得专心养病,
皇帝已经批复了他返回朝堂的奏折。司从贤返回朝堂第三日,
轰动朝堂的东洲贪墨案落下帷幕,二皇子萧荇贬为平郡王禁足府中,无诏不得出。
司从贤呼出心中一口浊气。案子终于了结了。他心中快意。
自己的一切可都是拜这件案子所赐。当初二皇子萧荇与太子萧卓在朝堂斗得你死我活。
由太子一派揭发了益都知县于奉廉的贪污受贿罪行。最终牵扯到了刺史宋思清,
引起了东洲地区的势力震荡。作为忠贞的保皇派和皇帝新宠,司从贤被委以重任,
亲赴东洲查案。等证据收集完全,返程途中,被宋思清的势力埋伏,
中了号称不解之毒的千机毒。最终靠着之前皇帝赏赐的宫廷秘药小还丹,堪堪将毒压住。
在手下拼死相护下交了证据复命后,吐血昏迷。所幸一切都是值得的,皇帝已金口玉言,
找个机会给自己官升一级。在得知全靠妃氏所献神药才治好了司从贤的眼睛后,
皇帝大手一挥,当场下了赐妃氏三品淑人封号的圣旨。4旧情复燃司从贤得意间,
忽听马车外有人吵闹。询问间得知,竟是汪诗意的丫鬟翠柳拦路。再次见到汪诗意,
司从贤心情无比复杂,曾经,这是他真心实意喜爱过,放在心尖尖的女子啊。自己一朝失意,
就被唯恐避之不及地退了婚。思及此,他脸色不好起来“汪**,今日拦司某所为何事?
”汪诗意似被他的称呼伤到一般,泪眼朦胧,“贤哥哥,你在怪我对不对?
”“你从来都叫我诗意,或者意儿。以前哪怕你再恼我,也不会如此疏离地叫我汪**。
”“汪**,你我既已退婚,自要注意分寸。眼下我已成亲,
不久前还听闻汪**即将入二皇子府成为贵人。怎么这是看二皇子被贬官,
汪**又要换婚约人选了。”汪诗意却哭着摇头,一副被打击得活不下去的模样,“贤哥哥,
你当我愿意退婚吗……我一个闺阁女子,哪儿拗得过父母之名。听闻爹爹要退亲时,
我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说着,倾身向前,拉开衣领,
露出白皙脖颈上一道浅红色伤痕。司从贤不禁动容,“意儿,你……到底发生何事?
”“我爹被二皇子拿捏住了把柄,当初不得不同意将以侧妃身份送入二皇子府。为此,
就不得不趁司哥哥受伤退了跟司家的婚约。你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有多痛苦。
我听到司哥哥受伤回来,昏迷不醒,当时就要去司府照顾司哥哥。什么名节脸面的,
我不在乎,我只想让司哥哥赶快康复。我甚至以死相逼,拿簪子划伤了脖颈。
没想到爹爹表面答应成全于我,趁我不备,给我下药,让我困在侯府无法起身。
直到你大婚后,我才被解了药性放出来。呜呜呜…….司哥哥,
我听到你成亲的时候心都碎了,你知道吗?!我既伤心你我无缘,又盼着你琴瑟和鸣。
”说着不顾身份扑进司从贤怀里。“司哥哥,我们怎么办啊……失去你,意儿心痛的要死了。
”司从贤听了汪诗意的解释,本就有所动容。看到王诗意伤疤的那一刻,彻底原谅了汪诗意。
两个苦命鸳鸯相拥一起好一番倾诉相思之情,直到半个时辰后,才依依不舍告别。
汪诗意坐上回府的马车,翠柳赶紧上前帮**整理妆容。
翠柳边用帕子擦脖颈上画上的假伤口,边谄媚道,“多亏**神机妙算,提前做了准备。
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汪诗意得意道,“即便没有这道假伤口,
我也能让司从贤回心转意,不过是多费心心思罢了。”翠柳连忙捧道,“那是,
司大人一看对**死心塌地。”汪诗意娇笑道,“行了,赶紧回府吧,我累了。
”司从贤回府遇见妃如琀表情有些闪躲,匆匆打过招呼便回了遇才院。
他要好好想一想如今该如何处理妃如琀。马上和离肯定不行,且不说妃如琀婚后并无过错,
单凭她救了自己,他也不能立即和离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更何况皇帝刚封了她三品淑人的称号。再者,她手里说不定还有神医给的其他神药。
一切还要慢慢筹谋,只能委屈意儿再等等了。这一日,妃如琀突然收到一封密信,
告发司从贤和汪诗意多次私下相会。妃如琀没有轻信信中的事情,而是暗中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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