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契约定终身夜色,如同打翻的墨砚,浓稠地包裹着城市的喧嚣。霓虹在远处闪烁,
勾勒出冰冷钢铁森林的轮廓。而“云顶”私人会所,则像一颗镶嵌在顶端的明珠,
隔绝了凡尘的嘈杂,只流淌着低调而奢靡的气息。林晚星站在VIP包厢区幽深的走廊尽头,
背脊挺得笔直,却像一株被狂风蹂躏过的小草,带着孤注一掷的脆弱。
冰裂纹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头顶水晶灯破碎的光晕,
也映出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米色连衣裙,
在周围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如同误入天鹅湖的灰麻雀。
探究的、鄙夷的、好奇的、漠然的目光,如同细密的针,
从那些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眼中投射过来。他们低声谈笑,
腕间的名表、颈间的宝石在光影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谈论着林晚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数字和项目。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酒精混合的独特气味,奢靡又疏离。
林晚星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冰冷的墙壁上靠了靠,仿佛那点凉意能驱散心头的灼热和恐慌。
她紧紧攥着右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她的左手,死死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边缘已被手心的冷汗濡湿——那是一则打印出来的招聘广告,
标题极其刺眼:“诚聘‘契约妻子’,期限一年,薪酬三百万,要求:形象清秀,保密性强,
绝对服从。”三百万。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也悬在她父亲摇摇欲坠的生命线上。主治医生张主任下午沉重的话语犹在耳边:“林**,
你父亲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最顶尖的ECMO设备和专家团队,
只有海外那几家机构能提供最好的支持……费用,保守估计,三百万起步,
还不包括后续治疗。时间,就是生命。”她没有三百万。
她只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珠宝设计师助理,微薄的薪水在庞大的医疗费面前杯水车薪。
借遍了亲戚朋友,能抵押的都抵押了,可那数字依旧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雪山。这张广告,
是她绝望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她尊严即将彻底沉沦的深渊。走廊深处,
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鎏金把手的乌木大门,如同通往未知命运的闸口。
门牌号“888”在幽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吱呀——”一声轻响,
门被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气质沉稳干练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走廊,最后落在林晚星身上。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林晚星**?”他的声音平稳,不带丝毫温度。林晚星的心猛地一跳,喉咙发紧,
只能用力点了点头。“请进,顾先生在里面等你。”男人侧身让开通道,姿态恭敬却疏离。
林晚星认出他,广告上的联系人——萧辰。包厢内的光线比走廊更暗,也更变幻莫测。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如同一幅流动的星河画卷。室内只开了几处氛围灯,
光线幽微,勾勒出昂贵家具流畅的线条。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香气,
混合着淡淡的威士忌味道。角落的留声机播放着低回婉转的爵士乐,更添几分神秘与压迫。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房间中央那个伫立在阴影与光影交界处的身影吸引。他背对着门口,
身形挺拔如松,一身纯黑色的高定西装,完美贴合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线,
在昏暗光线下,布料泛着冷冽的微光,仿佛由夜色本身裁剪而成。他微微侧头,
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仅仅是侧影,就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像一座沉默的、不可攀越的冰峰。时间仿佛凝滞了几秒。
林晚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他终于缓缓转过身。
灯光恰如其分地打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极为英俊,却也极为冷酷的脸。眉骨锋利,
鼻梁高挺如雕塑,薄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
瞳孔是纯粹的墨黑,此刻正毫无波澜地审视着她,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看清她所有的窘迫、挣扎和卑微。他的视线在她身上那件廉价的裙子上停留了一瞬,
没有任何鄙夷,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评估,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你就是来面试‘顾太太’的?”声音响起,低沉、磁性,却像裹挟着西伯利亚的寒风,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砸在林晚星紧绷的神经上。
林晚星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几乎无法呼吸。她强迫自己迎上那双冰冷的眸子,
尽管小腿在微微发颤。“是,顾先生。我叫林晚星。”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但努力维持着平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倔强。顾决明没有回应,只是迈开长腿,
走到包厢一侧巨大的红木书桌后坐下。那书桌厚重、古朴,散发着岁月沉淀的威严,
与他冰冷的气质奇异地融合。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萧辰。萧辰立刻上前,
动作利落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异常厚重的文件,面无表情地放在书桌上,推到林晚星面前。
纸张雪白,印刷体清晰,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顾决明修长的手指伸出,指关节分明,
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他的指尖落在协议封面下几行加粗的条款上,轻轻点了点,
动作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随意,却让林晚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三百万。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数字,“一年时间。”林晚星的指尖冰凉。
“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他继续,语气淡漠,“名义夫妻,互不干涉私生活。在外,
我们是恩爱夫妻;私底下,保持距离。”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寒眸再次锁定她,
带着无形的重压:“违约,后果自负。”林晚星的视线顺着他的指尖,落在协议的末尾。
甲方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着三个字——顾决明。一个她此前从未听闻,
此刻却将彻底改变她命运的名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透着签名者绝对的掌控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百万,一年,扮演妻子……这些冰冷的条款在她脑中盘旋。她需要钱,
迫切地需要!父亲的呼吸机、张主任凝重的脸、病床上父亲苍白的面容交替闪现。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目光迎向顾决明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眼神里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有对出卖自我的挣扎,
但更多的是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不愿被彻底看轻的强韧。“顾先生,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微颤,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倔强,“我需要这笔钱,
立刻。我爸爸……他病得很重,手术不能再等了。”她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也像是在对他承诺:“我保证……我会遵守契约。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绝不越界。
”顾决明看着她眼中那抹强韧的光,
那是一种在巨大压力下被淬炼出的、近乎本能的求生欲和守护欲。那光芒,
似乎短暂地穿透了他冰封般的面具,墨黑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波澜。
但那波澜转瞬即逝,快得像林晚星的错觉。他微微颔首,
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化的冰冷表情,仿佛刚才那丝触动从未发生。“签了字,
钱会立刻到账。”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交易,
随即目光转向萧辰,“后续你处理。”林晚星不再犹豫。她拿起桌上的钢笔,那笔沉甸甸的,
像是命运的权杖。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留下“林晚星”三个字。
名字签下的瞬间,她感觉灵魂的一部分也随之被典当了出去。萧辰效率极高,
立刻拿出笔记本电脑操作。不到一分钟,林晚星的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银行入账短信赫然在目:您尾号XXXX的账户收入3,000,000.00元,
余额……巨大的数字冲击着她的视网膜,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和解脱,
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和沉重取代。“林**,请跟我来。”萧辰收起协议,公事公办地说。
林晚星最后看了一眼端坐于阴影中的顾决明,他仿佛已经遗忘了她的存在,
目光投向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夜景。她默默地转身,
跟着萧辰走出了这间决定了她未来一年命运的房间。萧辰亲自驾车,一路沉默。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中心,驶入一个闹中取静、戒备森严的高档公寓社区——“铂悦府”。
电梯直达顶层,指纹解锁,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
是一股冷冽的、混合着崭新皮革和昂贵木材的气息。公寓很大,视野极佳,
270度的落地窗将城市夜景尽收眼底。装修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黑白灰的主色调,
线条利落,家具都是顶级品牌,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然而,
这份奢华没有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冰冷得像一个精心打造的样板间,没有温度,
没有生活气息,只有令人窒息的空旷和寂静。“林**,这是顾先生为您安排的住所。
”萧辰站在玄关,声音平稳无波,如同在宣读一份说明书,“您日常所需的一切,
会有专人定时补充。您的身份是顾先生的妻子,这一点,在外界需要时刻谨记并维护。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林晚星有些局促不安的脸,着重强调道:“但请记住协议条款,
特别是‘互不干涉私生活,保持距离’这一条。没有顾先生的允许或传唤,
请不要主动联系他。顾先生……不喜欢被打扰。”林晚星看着这空旷冰冷的“家”,
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我明白。”萧辰交代完,
似乎完成了任务,微微颔首:“那么,我先告辞。有任何需要,可以打管家电话,
号码在玄关的便签上。”说完,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厚重的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外界,也仿佛将她锁在了这座黄金打造的牢笼里。巨大的寂静瞬间吞噬了她。
林晚星环顾着这个陌生而冰冷的环境,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客厅中央。
昂贵的羊绒地毯踩在脚下,柔软得没有一丝声音。窗外城市的灯火辉煌,
却照不进她心底的荒芜。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渺小的车流和霓虹,
手轻轻抚上冰冷的玻璃。父亲的医药费解决了,巨大的压力卸下,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她成了别人花钱买来的“妻子”,
一个有名无实的摆设。“顾决明……”她无意识地低喃着这个名字,
这个陌生的、冰冷的、掌控着她未来一年命运的男人。她该如何称呼他?顾先生?决明?
还是……老公?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就在她心神恍惚,
刚刚鼓起勇气想开口问问萧辰(虽然他已经走了)或者管家,
关于称呼这种细节问题时——“哐当!”公寓那扇厚重的、需要指纹解锁的大门,
竟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撞在玄关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林晚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门口,
站着一位穿着香奈儿最新款套装、妆容精致、保养得宜的**。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统一制服、神情刻板的女佣。美妇保养得极好,
眉眼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但此刻,那张脸上布满了毫不掩饰的刻薄和怒气,
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居高临下的鄙夷,狠狠地刮在林晚星身上,仿佛要将她寸寸凌迟。
她的目光从林晚星身上那件廉价的连衣裙,扫过她略显苍白、不施脂粉的脸,
再到她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每一处细节都让她眼中的厌恶更深一分。“呵!
”美妇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咄咄逼人地走进客厅,
每一步都带着审判的意味,“你就是那个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勾引了我儿子决明的女人?
”她的声音拔高,尖利刺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林晚星被这阵势和扑面而来的恶意惊得后退一步,背脊撞在了冰冷的玻璃窗上。
美妇走到她面前,几乎要贴到她脸上,那股浓烈的、带着攻击性的香水味直冲林晚星的鼻腔。
她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晚星的额头,咬牙切齿地宣告:“我是顾决明的母亲!陈淑仪!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胚子,敢痴心妄想做我顾家的儿媳妇?!”她说完,
根本不给林晚星任何反应的机会,猛地扭头,
对着身后的两个佣人厉声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身上那堆破烂给我扒下来!
看着就碍眼!这种廉价的垃圾,也配踩在我顾家的地毯上?给我扔出去!马上!
”两个身材壮实的女佣立刻应声上前,面无表情,眼神冷漠,
伸手就粗暴地抓住了林晚星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去撕扯她的衣领!“啊!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林晚星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挣扎。但那两个女佣的力气极大,
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她,粗鲁地撕扯着她身上唯一的蔽体衣物。
廉价的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袜传来刺骨的寒意,
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助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像一件货物,一件垃圾,
被随意地处置、羞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它们落下,
身体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她的目光越过那两个凶狠的佣人,
看向门口那个双手抱胸、一脸快意和鄙夷的顾夫人陈淑仪。对方嘴角噙着一丝恶毒的笑意,
欣赏着她的狼狈,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在这座冰冷奢华的囚笼里,契约婚姻的第一夜,
迎接她的不是金钱带来的解脱,而是豪门贵妇**裸的、带着毁灭性的恶意。
她刚刚签下的契约,似乎不是通往救赎的门票,而是开启了地狱之门的钥匙。
第二章:婚宴风波铂悦府顶层公寓的冰冷奢华,并未给林晚星带来一丝归属感。相反,
在顾夫人陈淑仪那场突如其来的羞辱风暴后,这里更像一个华丽的战场,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硝烟与屈辱的味道。她花了一整夜的时间,
才勉强从那场惊吓和愤怒中平复下来,蜷缩在客卧那张同样昂贵却冰冷的大床上,
几乎无法入眠。次日清晨,管家送来了一个巨大的衣帽盒,
里面是一套搭配好的、面料精良但款式极其简洁的白色小礼服裙,
以及一双舒适度尚可的裸色高跟鞋。附着一张打印便签,来自萧辰:“今晚七点,
司机楼下接您。顾家婚宴。”没有称呼,没有问候,言简意赅,如同指令。
林晚星看着那套礼服,明白这是她作为“顾太太”第一次正式亮相的道具。她换上了它,
尺寸合身,剪裁利落,将她清瘦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却无法赋予她任何底气,
只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精心包装的木偶。傍晚,
加长的黑色宾利慕尚无声地滑入顾氏主宅那如同皇家园林般的庭院。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顾宅灯火通明,远远望去,那栋融合了古典与现代风格的巨大建筑,
如同匍匐在夜色中的奢华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车子停下,
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扑面而来的,
、悠扬的现场弦乐演奏、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无数种高级香水、雪茄、香槟和鲜花的混合气息。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十几米的天花板垂落,折射出万千道璀璨夺目的光芒,
将整个宴会厅照耀得如同白昼。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放眼望去,皆是政商名流、社会精英,男士们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女士们珠光宝气,
礼服华美,如同一场流动的顶级奢侈品盛宴。林晚星站在入口处,
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努力维持着镇定。
苏晴穿着林晚星给她准备的、相对简单的小礼服,紧张地跟在她身边,
低声惊叹:“我的天……晚星,这……这地方也太夸张了吧?你确定我们是来参加婚宴,
不是误入奥斯卡颁奖礼后台?”林晚星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萧辰,
对方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入场。她挽起苏晴的手臂,
尽量目不斜视地走进这片纸醉金迷的汪洋大海。然而,她们的存在,
尤其是林晚星身上那过于“朴素”的装扮和略显局促的神情,在满场珠光宝气中,
如同白纸上的墨点,异常扎眼。探究、好奇、审视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聚光灯,
从四面八方聚焦过来。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虽听不真切,却足以让人芒刺在背。“看,
那就是顾决明藏着的太太?”“啧,看起来……很普通啊。
”“谁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上位的……”“顾家怎么会接受这种……”林晚星置若罔闻,
只是握着苏晴的手微微收紧。苏晴感受到她的紧张,用力回握,低声打气:“别理她们!
当她们在放屁!挺住啊姐妹!”就在这时,一道娇媚得发腻,却又带着明显恶意的声音,
像淬了毒的蜜糖,在不远处响起:“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我们顾总藏得严严实实的、新婚燕尔的‘顾太太’吗?”人群分开一条缝隙,
白薇薇如同众星捧月的女王,挽着陆子豪的胳膊,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名媛簇拥下,
款款走来。她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曳地长裙,妆容精致,颈间戴着一条闪耀的钻石项链,
笑容甜美,但那看向林晚星的眼神,却淬着毫不掩饰的毒液。白薇薇走到林晚星面前,
故作姿态地上下打量着她,那目光如同在评估一件廉价的地摊货。她掩嘴轻笑,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米内的人听清:“林**今晚……看起来真是‘朴素’呢。
这身打扮,是走的极简风吗?还是说……”她拖长了尾音,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顾总……没来得及给你置办行头?
”她身后的名媛们立刻发出一阵压抑的、带着讥诮的低笑声。陆子豪站在白薇薇身边,
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轻蔑弧度,眼神像黏腻的毒蛇,在林晚星身上爬过。
林晚星感到一阵难堪,但她强迫自己直视白薇薇,声音平静:“白总监过奖了,
我只是觉得舒适就好。”她不想惹事,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哎呀!
”白薇薇身边一个穿着粉色礼服、妆容艳丽的名媛突然“惊呼”一声,
手中端着的半杯红酒像是“不小心”脱手,不偏不倚,尽数泼洒在林晚星胸前!
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料,
在洁白的裙子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难堪的暗红色酒渍!“啊!真是抱歉!手滑了一下!
”粉裙名媛捂着嘴,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快意,夸张地叫道,
“哎呀呀,林**,你这礼服……看来面料不太值钱呢,这么容易就湿透了?真可惜了。
”她的话立刻引来周围几个名媛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你们干什么!故意的吧!
”苏晴瞬间炸了,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步跨到林晚星身前,将她挡在身后,怒视着那群人,
声音响亮,“白薇薇!管好你身边的狗!别放出来乱咬人!”陆子豪脸色一沉,上前一步,
居高临下地睨着苏晴,语气轻佻而充满鄙夷:“苏晴?怎么是你?
这种地方……好像不是你这种档次的人该来的吧?哦,是沾了‘顾太太’的光?
”他刻意加重了“顾太太”三个字,充满了讽刺。这边的骚动,已经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角落里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指点和议论。林晚星站在原地,
胸口的冰凉和粘腻感提醒着她的狼狈,周围的哄笑声和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让她感觉浑身发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紧咬着下唇,指甲掐进掌心,
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屈辱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不远处,
顾决明正被几位气度不凡、显然是商界巨擘的人物围着。他穿着铁灰色的高定西装,
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冷峻如雕塑,手中端着一杯香槟,似乎正专注地听着其中一位的讲话,
对这边的骚动恍若未闻。然而,就在苏晴怒斥陆子豪,
林晚星孤立无援、几乎被那难堪的红色酒渍和恶意的目光淹没的瞬间,
顾决明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下。他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
状似随意地朝骚动的方向瞥了一眼。就在这一瞥之间,
他看到了被红酒泼湿胸前、脸色苍白、紧抿着唇、身体微微颤抖却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林晚星。
她的眼神里,没有祈求,只有一种被逼到角落、濒临破碎边缘的脆弱和一种不肯服输的倔强。
顾决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快得像幻觉。
他身边的萧辰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到了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微微倾身,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了一句:“顾总,是白总监和陆少那边。
”顾决明没有回应萧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模样,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没有听到萧辰的话,也没有看到角落里的闹剧。他甚至还微微举杯,
对面前一位大佬说了句什么,让对方露出了笑容。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冷情的顾总,
根本不会在意那个名义上妻子的窘境。就连白薇薇,
眼中也闪过一丝得意和怨毒交织的光芒——看吧,顾决明根本不在乎她!然而,就在下一瞬!
顾决明将手中的香槟杯随意地递给旁边侍者,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他迈开长腿,没有丝毫犹豫地,
径直朝着林晚星所在的那个角落走来!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分海般自动向两边退开,
留下一道真空地带。议论声瞬间消失,整个宴会厅的焦点,瞬间从白薇薇和林晚星的冲突,
转移到了这位突然离场、走向风暴中心的顾氏掌舵人身上。白薇薇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随即被嫉妒和难以置信扭曲。陆子豪也愣住了。围观的名媛们更是屏住了呼吸。
顾决明在距离林晚星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他甚至没有看白薇薇和陆子豪一眼,
目光直接落在林晚星胸前那片刺目的酒渍和略显苍白的脸上。她眼中那份强撑的倔强,
清晰地映在他深不见底的寒眸里。下一秒,在满场死寂和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
顾决明面无表情地、极其自然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意大利顶级手工定制西装的纽扣,
然后脱下。昂贵的面料在灯光下流淌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他伸出手臂,
将那件还带着他体温、价值足以买下林晚星所有衣服的西装外套,
强势地、不容拒绝地披在了林晚星身上!宽大的外套瞬间将她狼狈的上半身完全包裹住,
隔绝了那片刺目的红,也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他的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力。靠近时,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混合着雪松与冷泉的独特气息,
霸道地侵占了林晚星的呼吸。“冷吗?”他微微垂眸,
看着近在咫尺、因震惊而瞪大眼睛的林晚星,声音低沉,语调依旧冰冷,
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进行最平常不过的询问。然而,这两个字,
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整个宴会厅掀起了轩然**!哗然声四起!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顾决明,这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顾氏继承人,
竟然当众维护他这个来历不明、刚刚被羞辱的妻子?!甚至不惜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
白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精心描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冲破她的天灵盖!陆子豪也彻底傻眼。苏晴则张大了嘴,
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林晚星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和残留的体温,
让她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能怔怔地仰头看着顾决明近在咫尺的冰冷俊颜,
那双深邃的寒眸里没有任何温情,依旧是拒人千里的漠然。可就是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
却如同在狂风暴雨中为她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坚不可摧的港湾。
就在这满场震惊、死寂又暗流汹涌的时刻,在宴会厅二楼一个视野极佳的观礼台上,
顾老夫人陈秀兰拄着紫檀木拐杖,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她的身旁,
站着一位跟随她多年的心腹嬷嬷,低声感慨:“老夫人,大少爷他……”顾老夫人冷哼一声,
眼底翻涌着怒意和极度的不满,她打断了嬷嬷的话,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愤怒:“看到了吗?为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决明居然当众让我们顾家下不来台!白家那边怎么交代?白薇薇就在现场看着呢!这野丫头,
就是个祸害!绝对不能留!”她眼神阴鸷得吓人。楼下的风暴中心,
顾决明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引起的轩然**。他刚为林晚星披好衣服,
甚至没有替她整理一下,也依旧没有看旁边脸色铁青的白薇薇一眼,仿佛她不存在。
白薇薇看着顾决明那副将林晚星纳入羽翼之下(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姿态,
看着他脱下衣服时流露出的、那种不经意间的占有欲和维护,
嫉妒的毒火瞬间烧毁了她的理智!就在顾决明似乎准备转身离开,人群的震惊稍有缓和,
议论声再起之时,白薇薇猛地向前一步,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无比僵硬、带着恶毒甜美的假笑,
声音却陡然拔高,尖利得足以穿透整个宴会厅的喧哗!“顾太太——!”这一声,
如同按下了暂停键,让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冻结!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
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晚星身上!白薇薇成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她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大家都对你这位神秘的‘顾太太’很好奇呢!
”白薇薇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毕竟,
决明把你保护得这么好,我们都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一见钟情吗?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恶毒的试探。林晚星的心脏骤然缩紧,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披着顾决明宽大的西装外套,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反而像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身旁的苏晴紧紧攥住了手臂。
顾决明刚欲转身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侧过头,冰冷的视线第一次正眼落向白薇薇,
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却带着千钧的压力,让白薇薇脸上的假笑瞬间僵硬了几分。
白薇薇强撑着,无视顾决明那几乎要将她冻结的目光,声音愈发拔高,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报复的**:“哎呀,顾太太别害羞嘛!不如给我们讲讲,
在认识我们顾总之前……你在哪高就啊?”她刻意停顿,环视了一圈屏息凝神的宾客,
满意地看到他们眼中燃烧的八卦之火。“我听说……”她微微前倾,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你好像是在某个……酒吧做**?”“轰!
”这句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全场!窃窃私语声再也压抑不住,
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酒吧?天哪……”“顾太太在酒吧工作过?
……这也太……”“难怪穿得这么……”鄙夷、震惊、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密集的箭矢,
再次射向林晚星。陆子豪也趁机添油加醋,故作惊讶地高声道:“薇薇,你记错了吧?
我听说……好像不止是酒吧**那么简单哦?好像……还欠着不少高利贷呢?
为了给父亲治病?”“什么?!高利贷?!”这下,
连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长辈名流都皱起了眉头,看向林晚星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屑。
“父亲欠高利贷?
…”“顾家怎么能娶这种……”“原来是为了钱……”不堪的议论声浪一层高过一层,
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狠狠地将林晚星推向深渊。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所有伪装,
**裸地暴露在聚光灯下,承受着最恶意的审判。
那些关于父亲、关于债务、关于她为生存挣扎的卑微过往,
被白薇薇和陆子豪如此轻描淡写又恶意满满地当众揭开,成为供人嘲笑品评的谈资!
巨大的羞耻、愤怒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眼眶迅速泛红,
积蓄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砸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也砸在她仅剩的、摇摇欲坠的自尊上。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唯一能给她一点遮蔽的西装外套,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不敢去看顾决明此刻的表情。他一定觉得她丢尽了他的脸吧?契约刚刚开始,
她这个“顾太太”就成了全场的笑柄。他会怎么做?像他母亲一样,当场将她扫地出门吗?
苏晴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林晚星完全护在身后,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对着白薇薇和陆子豪怒吼:“白薇薇!陆子豪!你们放屁!胡说八道!你们这是污蔑!诽谤!
”“污蔑?”白薇薇嗤笑一声,抱着手臂,眼神怨毒地看着苏晴和她身后摇摇欲坠的林晚星,
“是不是污蔑,顾太太心里最清楚!敢做不敢认吗?为了钱爬上顾总的床,
签这种见不得光的契约,现在装什么清高无辜?”她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彻底点燃了全场的情绪。“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突兀地响起!是顾决明!
他手中不知何时又端了一杯香槟,此刻,那晶莹剔透的杯身被他硬生生捏碎!
锋利的碎片混合着酒液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他修长的手指间渗出,
沿着指缝蜿蜒而下,滴落在光洁的地面,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全场瞬间死寂!
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惊恐地聚焦在顾决明那只流血的手上,
随即又惊恐地看向他此刻的脸。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方才的冰冷疏离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实质性的、狂暴的戾气!深邃的寒眸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浓重的墨色几乎要吞噬一切光线,下颚线绷紧如刀锋,
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骤降冰点!他缓缓抬起那只流血的手,
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任由鲜血滴落。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
精准地、一寸寸地刮过白薇薇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再扫过陆子豪瞬间煞白的脸,最后,
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重新落回白薇薇脸上。被这样的目光锁定,
白薇薇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如同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骨直冲脑门,
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顾决明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白薇薇。
”仅仅是叫出她的名字,就让白薇薇浑身一颤。“谁给你的胆子,
”顾决明的声音如同裹挟着地狱的寒风,“在我顾决明的婚宴上,
造谣、污蔑、羞辱我的妻子?”“哗——!”全场再次哗然!这次是纯粹的震惊!
顾决明不仅当众维护,竟然还亲口承认林晚星是“我的妻子”!这不再是契约,
这是当众宣告!顾决明无视全场的骚动,继续用那冰寒刺骨的声音说道:“酒吧**?
高利贷?为了钱?”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极其残忍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危险。“证据呢?”他微微向前倾身,逼近白薇薇,声音压得更低,
却更具穿透力,“拿出来。现在。拿不出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陆子豪,
又回到几乎要瘫软的白薇薇身上,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你们白家,还有你陆子豪背后那点可怜的产业,
就等着在江城彻底消失。”这已经不是警告,这是宣判!
是来自江城顶级掌权者的死亡通牒!白薇薇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哪有什么证据?
那些不过是她根据道听途说恶意揣测、添油加醋的污蔑!
她以为顾决明根本不在意这个契约妻子,才敢如此放肆!她做梦也没想到,
顾决明会当众发难,甚至不惜以整个白家的存亡为代价!陆子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衬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后悔了,无比后悔!
为了讨好白薇薇,他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我……我……”白薇薇身体晃了晃,
几乎站立不稳,巨大的恐惧让她语无伦次,“我……我只是……听说的……我……”“听说?
”顾决明打断她,声音里的寒意几乎将空气冻结,“看来白家的家教,
就是教你如何听风就是雨,在别人的婚宴上当疯狗乱吠?
”这话简直是把白薇薇和她整个家族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决明!
”一声带着惊怒的呵斥从二楼观礼台传来。顾老夫人陈秀兰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她拄着拐杖,
脸色铁青地看着楼下,“够了!注意你的身份!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
”她的目光扫过满场宾客各异的神色,只觉得顾家的脸面今晚算是被彻底撕下来了!
而这一切的祸源,都是林晚星!顾决明抬眸,迎上祖母盛怒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只有一片冰冷和决绝:“奶奶,我的身份,就是保护我的妻子不受任何侮辱。
今晚谁让她难堪,谁就是在打顾家的脸。”他刻意强调了“顾家的脸”,
将个人行为上升到了家族层面。这话让顾老夫人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
却也暂时无法反驳。顾决明不再理会楼上,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瑟瑟发抖的白薇薇和陆子豪身上,如同在看两只碍眼的蝼蚁。“萧辰。
”他冷声唤道。一直如同影子般存在的萧辰立刻上前一步:“顾总。”“送客。
”顾决明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直接下达了驱逐令,“白**和陆少爷喝醉了,
胡言乱语扰了大家兴致。把他们,‘请’出去。以后顾氏旗下所有产业,禁止他们进入。
”“是!”萧辰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几名身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立刻上前,
毫不客气地一左一右架住了白薇薇和陆子豪的胳膊。“不!你们放开我!决明!
决明你听我解释!”白薇薇尖叫起来,妆容都哭花了,拼命挣扎,“我不是故意的!
是林晚星她……”“闭嘴!”萧辰厉声喝止,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力,“白**,请自重。
再喧哗,就不只是‘请’出去了。
”白薇薇被萧辰冰冷的眼神和保镖铁钳般的手吓得一哆嗦,终于不敢再喊,
只能屈辱地、踉踉跄跄地被强行拖离了宴会厅,那狼狈的背影和绝望的呜咽声,
与她刚才的嚣张得意形成了鲜明讽刺的对比。陆子豪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像只丧家之犬被拖走。随着这两个搅局者的消失,宴会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顾决明这雷霆万钧的手段和毫不掩饰的维护震慑住了。
没有人再敢用刚才那种鄙夷的目光看向林晚星,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震惊、忌惮、重新评估。
林晚星依旧在苏晴的怀里微微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流淌。
顾决明的话像惊雷一样在她耳边炸响。
“我的妻子”、“保护我的妻子”……这些字眼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他是在维护顾家的颜面,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是为了她?她不敢去想。
顾决明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晚星苍白挂满泪痕的脸上,
那脆弱又倔强的样子,让他心口莫名地一窒。他伸出手,不是去擦她的眼泪,
而是握住了她紧紧抓着西装外套、冰凉且微微颤抖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
带着一丝黏腻(那是他手上的血迹),却异常有力。“走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
却似乎少了几分刚才的暴戾,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他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拉着她,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鸦雀无声的注视下,无视了还在二楼的顾老夫人,
大步流星地朝着宴会厅的出口走去。他的背影挺拔如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势,
将林晚星那狼狈娇小的身影,牢牢地护在了他的羽翼之下。苏晴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跟上。
萧辰则留下处理后续。迈巴赫在夜色中平稳而迅速地驶离了那座金碧辉煌却冰冷压抑的牢笼。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顾决明和林晚星并排坐在后座,
中间隔着足以再坐一个人的距离。他靠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
受伤的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已经简单处理过,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但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的纱布上依旧刺眼。林晚星蜷缩在另一侧的车门边,
身上还裹着他那件沾了酒渍和血渍的昂贵西装外套。她的眼泪已经止住,
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巨大的屈辱、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情绪在她胸腔里冲撞。
她偷偷看了一眼顾决明冷硬的侧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谢谢”,
比如“对不起”,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化作一片苦涩的沉默。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身上的冷冽气息,还有她自己狼狈的痕迹。
这场契约婚姻的盛大开场,最终以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和一场血腥的维护,仓惶收场。
身份的鸿沟、隐藏的危机、汹涌的恶意……如同潜伏在夜色中的巨兽,
在她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就已悄然张开了獠牙。
第三章:职场陷阱与初吻顾家主宅那场盛大的婚宴风波,如同一场不真实的噩梦。
林晚星在铂悦府冰冷的公寓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从那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顾决明自那天离开后便杳无音信,仿佛那场当众的维护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身上那件已经干涸着红酒渍和淡淡血痕的西装外套,以及新闻上关于“顾氏婚宴冲突,
白家千金与陆家少爷被当众驱逐”的隐晦报道,提醒着她那晚的惊心动魄。
她不能再躲下去了。契约已经生效,
钱已经用于支付父亲的天价医疗费(张主任告诉她海外专家团队已经联系上,设备正在调配,
费用已付清)。她必须扮演好“顾太太”这个角色,至少在公众视线内。
明光珠宝设计部助理——就是她此刻的战场。周一清晨,林晚星深吸一口气,
换上了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平整的通勤装(是她自己最好的衣服,而非顾决明提供的)。
她刻意化了淡妆,试图掩盖眼底的疲惫和苍白。
站在明光珠宝设计部那扇光可鉴人的玻璃门前,
她仿佛还能感受到婚宴上那些鄙夷目光的刺痛。推门进去,
设计部忙碌而富有格调的氛围扑面而来,巨大的落地窗采光极好,
陈列着各种珠宝设计草图、模型和样品,穿着时尚的同事们穿梭其中。“哟,看看这是谁啊?
我们‘了不起’的顾太太,终于舍得来上班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林晚星心一沉,循声望去。
白薇薇正坐在她独立的总监办公室门口那张巨大的白色弧形办公桌后,双臂环胸,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身香奈儿新款套装,妆容精致,
颈间戴着一条闪亮的钻石项链,与那晚的狼狈判若两人,但眼神中的怨毒却更胜从前。
周围的同事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了过来。婚宴上的风波虽然没有完全公开细节,
但“顾太太在明光工作”以及“婚宴上白总监与顾太太发生冲突”的消息,
早已在小范围传开。如今正主对上,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林晚星攥紧了手中的帆布包带,
挺直背脊,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白总监,早上好。我来报到。”“报到?
”白薇薇嗤笑一声,站起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踱到林晚星面前,
眼神如毒蛇般在她身上逡巡,“我还以为顾太太贵人事忙,看不上我们这小庙了呢。毕竟,
伺候好顾总才是你的‘本职工作’,对吧?”她刻意加重了“本职工作”四个字,
引得周围一阵压抑的低笑声。林晚星的脸颊微微发烫,但她强迫自己直视白薇薇:“白总监,
我在设计部的工作,我会认真完成。”“哦?是吗?”白薇薇挑了挑眉,
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极其虚假的笑容。她转身走回办公桌,拿起桌上厚厚一叠文件,
然后猛地转身,手臂高高扬起,将那叠文件狠狠地摔在林晚星面前的办公桌上!“啪!
”一声巨响,文件四散飞溅,纸张纷飞,落了林晚星一身。“既然你这么‘认真’,
”白薇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那就把这些垃圾给我重新整理好!
这是你之前提交的关于‘星辰’系列的设计理念阐述报告!简直是一文不值的狗屎!
逻辑混乱,毫无亮点,连最基本的创意都没有!这种东西也敢交上来?重做!十遍!
下班之前,我要看到十份完全不同的、有价值的方案放在我桌上!做不完,就给我滚蛋!
”整个设计部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白薇薇这毫不掩饰、近乎粗暴的刁难惊呆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晚星看着桌上散乱的文件,又抬头看向白薇薇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她知道,这是报复,
**裸的报复,针对婚宴上顾决明对她的维护,也针对她这个“契约妻子”的存在。
“白总监,”林晚星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尽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这份报告之前已经……”“之前是之前!现在我说它是垃圾,它就是垃圾!
”白薇薇粗暴地打断她,手指几乎戳到林晚星的鼻尖,“怎么?顾太太身份尊贵,
我一个小小的设计总监,指挥不动你了?要不要我现在就给顾总打个电话,
请他亲自来指导你怎么做?”顾决明的名字像一根针,狠狠刺在林晚星心上。
她想起他那晚冰冷的话语:“互不干涉私生活……保持距离……不喜欢被打扰。
”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更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成为笑柄。“……我知道了。
”林晚星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屈辱和愤怒,声音低了下去,“我会重做。
”她默默地弯下腰,开始一张张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纸张。白薇薇看着她卑微的姿态,
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冷哼一声,转身扭着腰肢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重重摔上了门。
“晚星……”一个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是苏晴,她也在明光珠宝,是销售部的金牌导购,
趁着送样品过来,刚好目睹了这一切。她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帮林晚星一起捡文件。
“那个白莲花!她绝对是故意的!太欺负人了!”苏晴一边捡一边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地咒骂,
“还有那个顾冰块……顾先生!他到底在干嘛?就任由那个白莲花和他妈这么欺负你?
他不是很有钱很有势吗?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他要是真在乎你这个‘顾太太’,
就该一巴掌拍死那个白莲花!”茶水间里,林晚星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苏晴站在她对面,依旧气鼓鼓的,
一边疯狂吐槽白薇薇,一边帮林晚星整理被摔得乱七八糟的文件资料。“晚星,
你倒是说句话啊!那个顾决明,他到底什么意思?”苏晴看着林晚星苍白沉默的脸,
心疼又着急,“契约?难道契约里就写着让你当受气包?他给你钱,
你就得连人格尊严都卖给他了?”林晚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到极点的笑容,
眼神落寞却又带着一丝坚毅:“苏晴,别说了。契约……就是契约。我拿了那三百万,
救了我爸的命。这些……”她看着桌上那厚厚一叠需要重做的报告,“这些都是代价。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
却也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她不能倒下,爸爸还在等着康复。苏晴看着她强撑的样子,
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下来的时间,
林晚星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埋首在成堆的文件和资料里。
白薇薇那刻薄的评价“垃圾”在她脑中盘旋,让她每一次落笔都倍感煎熬。
设计部的同事们或同情或漠然,没人敢帮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其他同事陆陆续续离开。设计部偌大的空间里,
只剩下林晚星桌前还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她揉了揉酸涩发胀的眼睛,
看着桌上勉强完成的第六份报告,离白薇薇要求的十份还差得远。
巨大的挫败感和疲惫席卷了她。她站起身,想去茶水间冲杯咖啡提神。
经过白薇薇办公室门口时,
看到垃圾桶里堆满了撕碎的纸片——那是白薇薇下午撕掉的几个设计师的草图,
发泄着她的怒火。林晚星脚步顿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她蹲下身,
从垃圾桶最上层捡起几张比较大的碎片。那些都是设计师的心血,虽然被撕碎了,
但上面的线条和构思依旧可见。她有些心疼,一张张抚平,
打算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帮忙拼凑起来。其中一张碎片上,
一角墨蓝色的笔触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带着冷冽质感的绿色调,
寥寥几笔勾勒出的,竟是一枚水滴形翡翠的雏形,线条极其简洁流畅,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傲与坚韧。冷翡翠?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闯入林晚星的脑海。
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张碎片上的灵感,
与她内心深处某种模糊的、挣扎的情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碎片和其他几张一起收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铂悦府冰冷的公寓,已是深夜十一点多。公寓里一片漆黑寂静。
林晚星没有开大灯,只开了玄关一盏昏暗的壁灯,换了鞋,习惯性地想先回自己的客卧。
然而,就在她经过书房门口时,意外地发现门缝下透出了一线微光!顾决明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僵在原地,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他几乎从不回这里,
今晚怎么会……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果然,顾决明正背对着门口,
坐在宽大的黑色皮质办公椅上,面对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他似乎在处理工作,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结实流畅的线条,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林晚星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去。
就在她踌躇之际,怀中被她小心翼翼收好的、那些设计师被撕碎的设计草图,
可能是因为她心绪不宁动作太大,竟有几张从没拉紧的帆布包口滑落了出来!“啊!
”林晚星下意识地低呼一声,急忙弯腰去捡。与此同时,也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顾决明也恰好合上笔记本电脑,转动椅子准备起身。林晚星手忙脚乱地去抓飘落的纸张,
身体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向前扑去!而她手中抓着的几张碎片,
还有那张画着冷翡翠雏形的珍贵纸片,如同天女散花般,
直直地朝着刚站起身的顾决明脚边飞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林晚星因前扑的惯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前方摔倒!而顾决明刚站起身,
目光下意识地被飘落脚下的纸张吸引,其中一张纸上那抹独特的冷绿色调让他眸光微微一动。
就在林晚星即将狼狈地摔倒在地的瞬间!
就在她伸手想去抓回最后飘落的那张冷翡翠草图的瞬间!
顾决明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俯下身,修长的手指伸向那张吸引他目光的碎片!“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触碰声响起。两人的指尖,
毫无征兆地、在冰冷的空气和飘散的纸张碎片间,猝不及防地相触了!
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林晚星微凉的指尖!那触电般的、陌生而强烈的触感,
让林晚星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手!然而,
她忘了自己正在摔倒!这猛力一缩手的动作,瞬间让她彻底失去了平衡,
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更重的力道,狠狠地向后仰倒下去!
头部正对着坚硬冰冷的红木书桌角!眼看悲剧就要发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顾决明深邃的眼眸猛地一缩!他身体的动作快过大脑的思考!那只刚刚触碰过她指尖的手,
如同猎豹般迅疾伸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精准地一把揽住了林晚星纤细的腰肢!
手臂用力一收!巨大的惯性让林晚星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拉回!“砰!
”一声闷响。不是她撞上书桌角的声音,而是她整个人,
重重地、结结实实地撞进了顾决明坚实温热的怀里!
她的脸颊紧贴着他黑色衬衫下起伏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强健有力的心跳,
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沉稳而急促的震动。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混合着雪松与冷泉的独特气息,
如同最霸道的入侵者,瞬间将她完全包裹、淹没!林晚星惊魂未定,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只剩下本能地急促喘息。而就在这时,更让她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被猛地拉回,她的身体在惯性作用下不受控制地向上弹起了一下!她的脸,
也随之仰起!下一瞬!她的嘴唇,不偏不倚,带着微凉的柔软和惊慌失措的温热,
无比精准地、严丝合缝地,贴在了顾决明微微侧头、线条冷硬的下颌角与薄唇之间!时间,
在这一刻,真真正正地凝固了!林晚星惊恐地瞪大双眼,近在咫尺的,
是顾决明深邃得如同漩涡般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暗潮——是惊愕?是震怒?
还是某种……更深邃、更陌生的情绪?两人呼吸交缠,唇瓣相贴。
书房里只剩下电脑散热风扇微弱的嗡鸣,
以及彼此清晰可闻的、骤然变得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空气仿佛被点燃,又仿佛被冻结。
那短暂的触碰,如同火星溅入滚油,瞬间引爆了无声的惊雷!
林晚星的唇瓣清晰地感受到他下颌角皮肤的微凉,以及紧邻着的那片薄唇的柔软轮廓。
温热的、带着独属于他气息的呼吸,毫无阻隔地喷在她的鼻尖和唇上。
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下颚线条,坚硬如铁。时间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只过了一瞬。“唔!
”林晚星惊骇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一仰头!
温软的触感骤然分离!她像只受惊过度的兔子,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后挣扎,
完全忘了自己还被顾决明紧紧揽在怀中。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慌乱。
顾决明深邃的眼眸中,那翻涌的暗潮尚未平息,此刻更添了一丝被冒犯的凌厉!
她竟敢……如此莽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手臂更加用力,
将她那胡乱扭动、急于逃离的身体牢牢禁锢在自己胸前!“别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被点燃的、压抑的怒火。
林晚星被他这低沉的呵斥和铁箍般的手臂吓得浑身一僵,瞬间停止了挣扎。她被迫紧贴着他,
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同样有些紊乱的心跳,
那强健的搏动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耳膜,让她更加面红耳赤,羞愤欲死。她不敢抬头,
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
脸上滚烫的温度和他胸膛的温热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融化、点燃。
唇瓣上残留的、那陌生而强烈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清晰,挥之不去。“对……对不起!
顾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绊倒了!我……”她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浓浓的哭腔和绝望的惊恐。完了!她竟然……吻到了顾决明!虽然是意外,虽然是唇角,
但这绝对触碰了他的逆鳞!他会怎么处置她?毁约?让她赔偿?还是更可怕的手段?
顾决明没有立刻说话。他低着头,
目光沉沉地锁在怀中这个瑟瑟发抖、满脸通红、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女人身上。
她的惊慌失措如此真实,那唇瓣柔软的触感和她身上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般干净的气息,
却奇异地在刚才那一瞬间,短暂地穿透了他冰冷的壁垒。他揽着她腰肢的手臂,
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她的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此刻在他掌下,
脆弱得像一折就断的花茎。一种极其陌生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和破坏欲的冲动,
在他心底某个角落悄然滋生,这感觉来得如此迅猛而陌生,
让他自己都感到一丝愕然和……失控的烦躁。他猛地松开了手!力道之大,
让毫无防备的林晚星一个趔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扶住旁边的书桌站稳。
冰冷的红木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她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瞬。顾决明已经背过身去,
高大的身影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留给林晚星一个冰冷疏离、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背影。
他抬手,指腹用力地、近乎粗鲁地擦过自己的唇角——那个被她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这个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和擦拭脏东西般的意味。林晚星的心,随着他这个动作,
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甚至盖过了刚才的惊慌。
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滚出去。”冰冷、毫无温度的三个字,如同冰锥,
狠狠扎进林晚星的耳膜。没有斥责,没有暴怒,只有这极致的冷漠和驱逐。
这比任何责骂都更伤人,也更清晰地划清了界限。林晚星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敢再有片刻停留,甚至不敢去看地上那些散落的、她视若珍宝的草图碎片。
她像逃离瘟疫现场一般,低着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
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一路冲回自己的客卧,“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黑暗中,她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抑制不住地从指缝中溢出。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冲刷着脸上羞耻的红晕。唇瓣上那挥之不去的触感和他擦拭的动作交替在她脑中闪现,
让她心如刀绞。契约……仅仅是契约。她怎么能忘了?她只是一个花钱买来的道具,
一个连呼吸都可能打扰到雇主的累赘。今晚的意外,无疑是自取其辱,
更是触碰了那高高在上的冰山最不可亵渎的禁区。书房内。顾决明依旧背对着门口,
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璀璨,却映不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指尖残留的、她腰肢的纤细触感,和她唇瓣擦过时那瞬间的柔软温热,如同顽固的烙印,
在他冰冷的感官里异常鲜明。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指腹再次无意识地抚过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属于他的馨香。
这感觉……让他极度不悦,却又……莫名地挥之不去。他猛地转身,目光凌厉地扫过门口,
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和林晚星忘记关上的书房门。地上,
散落着几张被踩踏过的、画着潦草线条的纸片。他阴沉着脸走过去,
准备一脚踢开这些“垃圾”。然而,就在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其中一张较大的碎片时,
脚步猛地顿住。那张纸片的一角,清晰地画着一抹独特的冷绿色调。
简洁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一枚水滴形翡翠的雏形。那抹冷绿,孤傲、坚韧,
仿佛蕴藏着深海的秘密,又带着穿透一切冰冷的锐利光芒。冷翡翠?
顾决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缓缓俯身,修长的手指捡起了那张碎片。
冰冷的墨绿色线条,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他凝视着这小小的草图,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脑海中,方才林晚星跌落时,
怀中散落的似乎正是这些画稿。她那么紧张地想去捡……是为了这些?他抬眼,
望向客卧紧闭的房门,眼底翻涌的暗潮更加深沉难辨。冰冷的面具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被这枚意外闯入的“冷翡翠”,悄然撬开了一丝缝隙。这一夜,铂悦府顶层公寓的寂静中,
弥漫着无声的惊涛骇浪。一个在门后无声哭泣,惊惶羞耻;一个在书房凝视碎片,心绪难平。
那场意外的初吻,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他们此刻所能理解的,
要深远得多。第四章:拍卖会上的暗算书房意外之后的好几天,
铂悦府的空气都凝滞得如同寒冬的冰湖。林晚星如同惊弓之鸟,每天早出晚归,
尽量避开与顾决明任何可能的碰面。她将自己彻底埋入工作之中,
用疯狂的设计和修改来麻痹自己。白薇薇的刁难依旧持续,但婚宴事件后,
她至少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地当众羞辱,
转而使用更阴险的职场倾轧——无休止地打回她的设计稿,吹毛求疵地要求修改,
将不属于她的工作强压给她。唯有深夜回到公寓,将自己反锁在客卧后,
林晚星才敢拿出那张被她捡回来的、画着冷翡翠雏形的碎片稿纸,对着台灯痴痴地看。
那抹冷绿成了她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光,线条间的孤傲与坚韧,
奇异地抚慰着她饱受屈辱和压力的心。她开始不自觉地,
在深夜偷偷绘制更多关于这种“冷翡翠”的设计草图,线条越发流畅,
理念逐渐清晰——那是深埋于黑暗(黑钛)中的坚韧(冷翡翠),
在绝境中碰撞出永恒的心火(光晕)。这仿佛是她内心情感和处境的隐秘投射。这天下午,
林晚星正在焦头烂额地应付白薇薇丢过来的又一份“垃圾”报告,手机突然响起。
是顾老夫人身边的管家打来的。“林**,晚上好。老夫人请您与顾先生一同出席今晚八点,
在‘嘉德利’拍卖行举行的秋季珍品夜拍。请准时出席。”语气恭敬却不容置喙。
林晚星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又要出席那种场合?她想起婚宴的噩梦,胃里一阵翻搅。
她看向一旁还在修改的、画着冷翡翠灵感的手稿,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试图找借口:“我……我晚上还有些工作……”“
小说《冰山总裁的落跑甜心》 冰山总裁的落跑甜心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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