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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危情.薄爷替身逃跑了林妤晚薄聿琛小说全本在线阅读

医路危情.薄爷替身逃跑了望念

主角:林妤晚薄聿琛
正在连载中的豪门总裁文《医路危情.薄爷替身逃跑了》,是作者 望念精心力创完成的,本书主角有林妤晚薄聿琛,故事无广告内容为:医学院新生林妤晚踩了薄聿琛的脚,却踩上了掌权京圈的权贵之心。被强留,被圈养,所有人说她的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14 15:5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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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新生林妤晚踩了薄聿琛的脚,却踩上了掌权京圈的权贵之心。被强留,被圈养,

所有人说她的温柔眉眼是早逝白月光的影子。女二季瑶举杯贺她入替:“妹妹这张脸,

生得恰到好处。”林妤晚在薄家宴席上隐忍吞声,暗中取证——季瑶买通教授伪造她作弊。

她当众甩出证据,季瑶颜面扫地,薄聿琛眼神却变得冰冷。林妤晚带着孕检单逃离,

薄聿琛才知道她不是替身。两年后林妤晚归国,季瑶撞破她带娃买药,

故意让孩子的身份惊动薄家老太。林妤晚反将一计,在季瑶假扮医生时揭穿她谋杀病史。

薄聿琛单膝跪地时,林妤晚踩住他的定制皮鞋问:“踩痛了吗?

”男人握住她的脚腕:“我的心更痛。”正文1.九月的阳光灼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夏天最后一点燥热,以及消毒水的、挥之不去的冰冷味道。京市医科大学,

新生报到的日子,处处是蓬勃又混乱的景象。林妤晚背着鼓囊囊的双肩包,

怀里抱着一摞高过头顶、摇摇欲坠的教材和资料,视野严重受限。

她刚从财务处交完学费出来,正埋着头,像只横冲直撞的小兽,

凭着模糊的印象和脚底下坑洼的地砖印记,艰难地往基础医学楼方向挪动。

解剖图谱沉甸甸地压在最上面,硌得她锁骨生疼。她一边懊恼领太多书,

一边咬牙调整手臂姿势,试图抱得更稳些。就是这一刻,一个急转弯的走廊尽头。“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淹没在周遭的喧嚣里。她猛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障碍物”,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她整个人狠狠往后踉跄一步,怀里的书本和资料顿时如同遭遇雪崩,

哗啦啦散落一地。更糟糕的是,慌乱中她的右脚无措地向前踏了一步,

试图稳住身形——却结结实实,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般,

踩在了一只看似极其名贵、擦得锃亮的黑色男士皮鞋上,精准地碾在了鞋尖部位,

甚至能听到脚下传来轻微的摩擦声。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林妤晚心猛地一沉,像灌满了铅。

完了!她慌忙抬头,视线撞进一片深邃的寒潭。

被她撞到、或者说被她踩到的男人就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完美的银灰色高定西装,

衬得他身姿挺拔,如同寒夜里直指苍穹的孤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那双幽深的眼瞳,沉得像化不开的墨,冰冷刺骨。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

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紧抿的薄唇上镀了层金边,却没能为那冰冷的眼神增添半分暖意。

巨大的压迫感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凝结了,

连新生们路过此处的喧闹声都下意识地压低、绕开了这片区域。林妤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破膛而出。她飞快地收回脚,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惊慌:“对、对不起!老师,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您原谅!”她慌乱地蹲下去,

手忙脚乱地开始捡拾散落的书本和资料,甚至顾不上被书本边角刮红的手背。动作太大,

仓促间又差点带倒了旁边一叠实验报告纸。男人没动。只是垂着眼睑,

那冰冷的目光如有实质,紧紧锁在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孩身上。

她的校服T恤领口因为蹲伏的动作有些歪斜,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

几缕柔软的黑发被薄汗濡湿,黏在额角和脸颊。她低垂的睫毛慌乱地抖动着,像受惊的蝶翼。

即使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即使此刻如此狼狈,那张带着几分稚气的清丽小脸上,

五官轮廓却异常精致,尤其那双浸染了水汽和惊慌的鹿眼,澄澈得让人心惊,

瞳仁深处却藏着一丝强压着惊慌的不甘。“叫什么名字。”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醇厚,

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磁性,语调却没什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锤炼过,

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穿透了林妤晚的耳膜。林妤晚捡书的动作顿住了,心脏骤然缩紧。

她感觉那道目光像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她迟疑了一下,在对方无形的威压下,

低声回答:“新、新生,林。木字林,女字旁的妤晚上的晚。”“林…妤晚?

”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很久,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要穿透皮囊,

看进灵魂深处。半晌,他才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也没再看脚下那只被踩上明显灰印、甚至可能轻微变形的定制皮鞋,更没伸手扶一把的意思,

只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一丝褶皱都无的西装袖口。这时,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考究的年轻男子快步上前,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恭敬道:“薄总,董事会临时视频会议将在三分钟后开始。

李主任已在办公室等候。”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地上的一片狼藉和林妤晚苍白的脸,

带着职业化的评估。男人——薄聿琛,几不可察地颔首,终于挪开脚步,

迈过地上的一本《组织胚胎学》,径直离去。脚步沉稳有力,

仿佛刚才那场微小的冲撞从未发生。他的助理紧随其后,目不斜视。只留下林妤晚一人,

还维持着蹲姿,看着那双离去的、价值不菲却被她印上灰印的皮鞋,心跳如鼓。她松了口气,

又觉得这反应无比怪异。没事了吗?就这么走了?她不知道,那道冰冷的目光在转身的刹那,

掠过一丝连主人也未及深究的、极淡的波澜。林妤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

准备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第二天下午,

她正在解剖实验室外认真听着助教讲解注意事项时,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神情刻板的中年人找到了她。“林妤晚同学?”中年人语调公式化,

“我姓陈,是校长办公室助理。薄聿琛先生捐赠给本校一批尖端的病理学实验仪器,

将于本周末举行一个小型捐赠答谢晚宴。

你父亲林建明工程师曾在薄氏位于西郊的旧生物技术园区负责过一个短期基建项目,

虽然项目时间短,但薄先生认为你父亲当年的工作为项目争取了宝贵时间。

基于这份‘微小的情谊’,薄先生特意邀请你作为家属代表,务必出席。”林妤晚愣住了。

父亲多年前确实提过在西郊工程队干过一阵子,她那时还小,根本没什么印象。

这点微不足道的联系,怎么可能值得邀请她出席这种场合?她刚想推辞:“陈助理,

我父亲已经退休,而且我……”陈助理直接打断她,

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晚宴时间是周六晚七点,地点在‘云顶会所’。

请柬稍后送达你的宿舍。请准时出席。薄先生特别交代,他希望看到‘情谊的延续’,

林同学最好不要辜负这份期待。”他目光扫过林妤晚手腕上那只价值不到两百块的电子表,

意有所指,“你父亲的…退休福利审批流程,最近似乎遇到点小小阻碍,或许这次见面,

能推动一下。另外,你的入学奖学金公示期还差最后一周。”陈助理点到为止,微微颔首,

转身离开。**裸的威胁,如同冰冷的细针扎进林妤晚心口。

父亲的退休金审批…奖学金公示…这就是所谓的“微小的情谊”?那个薄聿琛,

昨天短暂的接触,他冰冷的眼神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他究竟要干什么?

强行邀请一个素不相识的新生?她望着陈助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背脊窜上一股寒意,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昨晚那双皮鞋上被她踩出的灰印,

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在这座繁华都市的某些掌权者眼中,渺小如她,如同尘埃,命运,

可能就在对方一个随意的念头之间。周六的云顶会所,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林妤晚穿着她最体面但也明显寒酸的连衣裙——一件款式简单过时的及膝白色棉布裙,

怯生生地站在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下,格格不入得像一只误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精心装扮的名媛贵妇们瞥向她时,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审视、好奇和不屑像细密的针,

刺得她浑身不自在。那些昂贵珠宝折射的光芒太过耀眼,让她本能地想蜷缩。她被引导着,

在最靠近主桌的下首角落里落座。刚坐下,一抬头,

就撞上了侧前方主位上那幽深如冰的视线。薄聿琛就坐在那里,一身矜贵的黑色丝绒西装,

衬得他愈发冷峻深沉。他正与人交谈,眼神却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又像带着无形的重量,牢牢地将她钉在原位,动弹不得。他只是看着她,

嘴角没有一丝弧度,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掌控感。林妤晚像是被烫了一下,

飞快地低下头,手指在桌下紧紧交握,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

她能感觉到周围有几道探究的目光顺着薄聿琛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在这时,

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穿着月光银缎面长裙的女人款款走来。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容貌极其明艳动人,气质如冷月清辉,

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优雅与从容。

她正是薄聿琛曾经公开交往过、在京圈名媛里地位超然的季瑶。季瑶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

立刻便精准地定位到了主桌旁那个最显眼的不和谐音——穿着寒酸、姿态畏缩的林妤晚。

尤其当她看清林妤晚那张脸,特别是那双眼睛时,季瑶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震惊和寒意,

像是被毒蛇的芯子骤然舔舐过。但她面上笑容丝毫不变,甚至更添了几分婉约。

她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到薄聿琛身边,姿态亲昵又不过分地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

低语了一句什么。薄聿琛侧头,与她短暂对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眼神深处却仿佛有某种默契流动。季瑶随即直起身,

目光终于“不经意”地落向角落里的林妤晚,

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令人无可挑剔的温婉微笑。她没有立刻开口,

只是细细地打量着林妤晚,那目光如同评估一件有趣的瓷器。然后,季瑶才侧过身,

对着旁边一个熟识的贵妇人用一种不高不低、刚好能被周围几桌人听清的语气,

极其自然地微笑道:“张太,你也看到了?阿琛这个人啊,念旧,心肠也软。

尤其是……对着那双眼睛。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哎……”她叹了口气,声音婉转,

带着一丝仿佛洞悉一切的悲悯和怀念。轻飘飘的话语,像淬了蜜糖的刀子。

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夫人立刻交换了一个了然又暧昧的眼神。“眼睛?”张太捂着嘴,

“季**是说……那位?”季瑶轻轻颔首,眼神更加“悲悯”地看向林妤晚,

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影子:“是啊。这眉眼间的神韵,当真是一模一样。

难怪阿琛他……哎,终究是放不下过去那点执念。”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

“这世上啊,相似的皮囊易得,能入心的……却是再难寻喽。也不知道对这位‘妹妹’,

是福是祸呢。”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林妤晚脸上,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替代品的怜悯,

“不过,‘妹妹’这张脸,确实生得恰到好处。”“轰”的一声!

季瑶轻描淡写的“替身”二字,连同周围那些饱含深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如同无数把看不见的冰锥,精准又残忍地捅穿了林妤晚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脸上**辣地烧了起来,比被扇了几个耳光还要痛。四肢僵硬发麻,

心脏处传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和冰冷,像是刚从炼狱里捞出来。她僵硬地抬眸,

再次看向主位的方向。薄聿琛……那个昨天被她踩了一脚就引来今日这番羞辱的男人,

此刻正微微侧着头,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

他专注地、用一种研究般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看着她的眼睛!

那眼神沉静,专注,探究,带着一种仿佛在对比记忆深处某种影像的、全然冰冷的专注!

他对季瑶的话毫无反驳之意,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是了。他的沉默,就是最大的默认。

所以,从昨天他那道异常冰冷又长久的注视开始,

就是因为这双该死的、像他什么“亡故爱人”的眼睛?被强行要求出席晚宴,

也是因为这张脸?他所有的行为,都源于她那可悲的、与另一个死人相似的皮囊?

巨大的难堪、屈辱、还有被当成傀儡替代品的荒谬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完全淹没,

吞噬了最后一丝侥幸。她感觉自己像一个供人评头论足的小丑,

一个被摆在祭台上的、可悲的祭品。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喉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

薄聿琛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刺痛和骤然崩塌的光芒。

女孩小小的身体挺得笔直,却像暴风雨中一株即将摧折的幼竹,细微地颤抖着,

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维持那最后一点尊严。他没有动容,幽深的眼底依旧看不出情绪,

只是那探究的目光,更沉了几分。林妤晚死死地、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内侧软肉,

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剧烈的疼痛勉强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才没有当众崩溃,

没有让眼眶里瞬间涌上的滚烫液体夺眶而出。她低下头,

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餐盘里光洁的刀叉银器上模糊扭曲的倒影。

那里有一个惨白又渺小的脸孔。不是林妤晚。是一个名叫……谁的影子?2.薄聿琛没食言。

捐赠仪式的晚宴过去才两天,校长办公室那位冷面的陈助理再次出现,效率高得令人窒息。

这次,一张象征着“特权”的临时通行卡被塞进了林妤晚手中,

外森严的枫逸楼——一栋拥有独立安保系统、只供少数顶尖学者及项目团队使用的科研大楼。

“薄总交代,为弥补林同学在临床病理学实操资源上的‘局限’,

允许你随时使用顶层D区的病理样本处理室和最新的多光子显微镜。

”陈助理的语气如同在复述一段冰冷的程序代码,“相关申请和权限已特批。

”他特意停顿了一秒,目光里透着洞悉一切的冷淡,“另外,薄总让我转告你,

你父亲的退休金审批流程已顺利通过,本月额外补发一年份额度。

奖学金名单将于今晚正式公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更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拒绝。

林妤晚捏着那张硬质的卡片,薄薄的塑料片边缘硌着指腹,带来一点尖锐的刺痛感。

这就是他圈养金丝雀的方式?用她亲人的生活所需和学业前途做锁链?

一股冰冷的屈辱感顺着脊椎骨往上爬。这间位于枫逸楼顶层D区的病理处理室,

是真正的医学尖端之所。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精密仪器特有的冷冽气息,

巨大的多光子显微镜像沉默的钢铁巨兽,泛着幽幽的冷光。四周是恒温恒湿的样本库,

价值连城的病理切片在低温箱的冷光下无声陈列。林妤晚第一次走进来,

是被人“请”过来的。薄聿琛的助理亲自引路,带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安保。

助理甚至“体贴”地为她设定了指纹和虹膜的双重门禁,

彻底断绝了她“忘记”前来的可能性。然而,这里并非天堂。反而成了另一个精致的笼子,

一个将她暴露在更多窥视目光下的高光舞台。“哎,快看,那就是林妤晚?听说薄总为了她,

特批的枫逸楼D区权限!”“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呗,你瞧她那身衣服,啧……”“可惜了,

长得倒真挺有味道,眼睛尤其漂亮,跟画出来似的……”“嘘!小声点!季瑶**说了,

她就是薄总心里头那位的替身……”“哦哦!难怪!薄总的心头好可是季**的闺蜜吧?

真是……不怕替身反噬吗?”“嘘!小心点说话!”无论是走在林荫道上,

还是出现在拥挤的食堂,那些压低的议论、刻意回避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轻蔑笑声,

如同无处不在的荆棘,一次次扎在林妤晚敏感的神经上。那个所谓的“替身”标签,

成了钉死在她身上无法撕下的烙印。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目不斜视,

只专注于手中的书和实验。可越是这样克制,内心的堤坝越是在酸楚的浪潮冲击下摇摇欲坠。

季瑶的出现也愈发频繁。林妤晚去校医院做例行视力检查,

季瑶恰好是捐赠仪式上致谢的基金会代表;林妤晚申请加入学院的一个公益项目组,

季瑶是项目评审特邀顾问;甚至是林妤晚去图书馆查资料,

季瑶也会在某个靠窗的雅座“不经意”地捧着同一本厚重的医学专著翻看,

然后朝她投来意味深长的、带着悲悯的笑容。“晚晚,”季瑶端着精致的骨瓷杯,

咖啡的香气馥郁却冰冷,“最近实验室用的还习惯吗?枫逸楼D区,

我以前……也有个很要好的朋友,痴迷病理学,阿琛常陪她在里面待到深夜。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林妤晚的目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怜悯,“阿琛这个人,重情,

有些习惯,成了执念就改不了。”她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小盒,

轻轻推到林妤晚面前,“这个送给你,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只是觉得,它的味道,很配你。

”林妤晚没有接。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个小巧的香水瓶,标签是法文。

她认得这个奢侈小众香水的名字——“幽灵之泪”,前调是极致的冷冽铃兰,

后调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般的清苦回甘。

她曾在某个八卦小报的边角缝隙里瞥见过一篇极其简短的文字,标题刺眼:薄少痛失挚爱,

只余“幽灵之泪”伴身。林妤晚指尖冰凉。这瓶香水,季瑶是在告诉她,她的存在价值,

就是模仿那个逝去之人的气味?“不必了,季**,我不习惯用香水。

”林妤晚的声音有些发紧,视线却没有躲闪。季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自己拿起香水瓶,

在腕间轻轻按了一下,淡雅的冷香瞬间弥漫开来,

将她明艳的脸庞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距离感里。“习惯是可以培养的,不是吗?

尤其当你需要……抓住某些东西的时候。模仿的足够好,得到的垂怜才会久一点。

”她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像淬了毒的针,“说起来,晚晚你的气质很特别,

空灵又带点倔劲儿,确实有七八分相似了。”她微微凑近,

带着香氛的吐息拂过林妤晚的耳廓,“你说,阿琛看着你这双眼睛,是透过你看她呢,

还是……真的看着你呢?”这句话,如同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捅穿了林妤晚心里最脆弱的那道防线。

连日的委屈、被围观的窒息感、强行压抑的愤怒瞬间决堤,她猛地站起身,

动作之大差点带翻面前的咖啡杯,杯中褐色的液体剧烈晃动。“季**,

”林妤晚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拔高,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平静,“我的眼睛是我的,

不需要成为任何人的参照物。至于薄先生的想法,我无权也无意揣测。这里闷,

我出去透透气。”她没等季瑶回应,抓起桌上的笔记本,

近乎狼狈地逃离了弥漫着“幽灵之泪”气息的角落,

身后似乎还残留着季瑶那无声勾起的、冰冷玩味的唇角。季瑶看着她近乎仓皇逃开的背影,

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阴冷的寒光。“不识抬举的东西。

”她端起那杯几乎凉透的咖啡,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冰凉的骨瓷杯壁,

看着玻璃窗外林妤晚穿过人群、单薄又透着倔强的身影,一个更阴毒的计划,

悄然在她心底成型。机会很快降临。

临床病理学专业核心课——《组织病理诊断技术》的期末大考成绩公布。林妤晚的名字,

赫然排在第一位。97.5分。远超第二名足足8分!整个教室先是死一般寂静,

随即爆发出抑制不住的低呼。这份难度极高的试卷,

考察的是利用组织切片图像推断病变、运用复杂分子病理标志物综合诊断的能力,近乎苛刻。

林妤晚不仅拿了接近满分,

(占总分50%)更是被主讲教授、京医病理学泰斗王秉正教授在投影仪上展示了关键部分,

作为“严谨性与前沿性完美结合”的范本,毫不吝啬他的高度赞赏。“林妤晚同学的报告,

对那例极其罕见的伴神经内分泌分化的乳腺癌病例的分析,

态学特征、特异性标志物(SSTR2、CgA、Synaptophysin)表达谱系,

到二代测序揭示的驱动基因变异(NOTCH1激活及TP53缺失),层次清晰,

逻辑闭环。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查阅了大量最新文献,

提出靶向SSTR2的放射性核素标记药物用于该型难治性病例的潜在治疗思路,

令人耳目一新。”王教授扶了扶老花镜,

看向林妤晚的目光充满了学者对优秀后辈不掺杂质的欣赏,“这不仅仅是97.5分,

更是京医病理学近年来少有的天赋之作。林妤晚同学的专业素养和潜力,值得大家学习!

”热烈的掌声在教室里响起。许多同学望向林妤晚的眼神里充满了钦佩,甚至有几丝仰望。

连日被“替身”标签压得喘不过气的林妤晚,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扬眉吐气的暖流。

她挺直背脊坐在座位上,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点红晕,

这是她用无数个日夜、泡在图书馆和在枫逸楼冰冷的病理处理室里与显微镜为伴换来的肯定!

是属于林妤晚自己的荣光!她下意识地看向讲台上的王教授,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这抹微光,

尽数落在窗外一双冰冷的美目之中。下课铃响,喧嚣的人群涌向教室门口。

季瑶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姿态优雅地放下手机,

刚刚结束的低声通话里清晰地传递了指令:“钱不够,再加五十万。要王秉正身败名裂!

马上开始!”当天下午,风云突变。学校教务系统首页最醒目的位置,

处理通报:【关于对临床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林妤晚同学考试违规行为的处理决定】经查实,

临床医学专业202X级学生林妤晚,

在本学期《组织病理诊断技术》期末考试中存在严重作弊行为,

晚利用其违规获取的枫逸楼D区高等级实验室权限(据查该权限系其通过不正当方式获得),

在考试前非法获取部分未公开的病理切片高清影像资料。

夹带答案入场:监考记录及考场侧面监控清晰显示,林妤晚在实验报告提交前一刻,

并替换了数页书写有标准答案及高分关键点的文稿(替换动作发生于教室前排侧窗监控死角,

但经技术人员逐帧比对分析确认)。

表达定量数据(如Ki-67指数计算、PD-L1CPS评分)、病理特征描述性语言,

与本院保密资料库中存储的一份历史存档报告核心内容相似度高于90%,

远超正常学习借鉴范畴,构成实质性抄袭。以上证据确凿,事实清楚。

经学院调查委员会研究决定,并报学校批准,给予林妤晚以下处分:该门课程成绩记为0分。

予以记过处分,记入本人档案。鉴于情节严重,

取消其本年度及今后所有评优评先、奖学金、保研资格。望全体同学引以为戒,严守考纪!

京市医科大学教务处XXXX年X月X日“通报”下方,

门禁系统非法操作的后台数据记录截图(时间正好在考试前夜);一帧监控录像的放大画面,

林妤晚拿着实验报告弯腰的动作被圈出,

指向她图谱夹层中微微露出的一角不同色泽的纸张;两份报告数据对比图的局部相似性标识。

石破天惊!整个校园舆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上午的学神,

下午就成了偷鸡摸狗、处心积虑作弊的卑劣之徒!

惊愕、怀疑、幸灾乐祸、恍然大悟般的鄙夷……各种目光交织碰撞。而风暴的核心,

被再次“请”到了系主任办公室兼临时听证调查室。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林妤晚孤立无援地站在房间中央,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系主任、辅导员,

几个面孔严肃的学校纪律委员分坐两侧。但最核心的主位上坐着的,

却是一小时前还在高度赞扬她的泰斗——王秉正教授。此刻的王教授,脸色铁青,

双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眉头紧锁,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上午的欣赏,

只剩下被欺骗、被利用的熊熊怒火和极度的失望。他面前摊开着那几页所谓的“铁证”,

厚厚一叠。当他抬起头看向林妤晚时,那双曾温暖鼓励过她的眼睛里,

只剩下冰冷的审判和毫不掩饰的厌恶。“林妤晚同学,”系主任率先开口,语气沉痛,

“通报你都看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学校给你申辩的机会。”林妤晚身体微微颤抖,

胸口剧烈起伏,巨大的冤枉感和悲愤几乎要将她撕裂。“我没有作弊!主任,王教授!

那份报告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都是我熬了整整一个月,在显微镜下一点点看,

在图书馆一点一点查资料做出来的!枫逸楼的那些切片影像,我……我确实看过,

但仅仅是作为普通参考资料!考试前我根本不知道会考其中哪一部分!至于抄袭,

更是无稽之谈!我对那个病例的所有分析都是独立的!王教授,您看过我的思路,

那些靶向治疗的推测……”她的声音带着泣音,强忍着巨大的委屈和愤怒,试图看向王教授,

寻求一丝理智的支援。“够了!”王教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震耳的声响。他站起身,

指着桌面的那几张图片,怒极反笑:“没作弊?!没抄袭?!人证物证俱在,

系统记录清清楚楚!林妤晚同学!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苗子,刻苦、认真、有天赋!可你呢?

!你利用我的信任!利用学校特批给你的宝贵资源!干出这种玷污学术尊严的丑事!

你对得起我的期待吗?!你对得起你父母的供养吗?!”他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几乎喷溅到林妤晚脸上:“那些靶向治疗思路?哼!你倒是会狡辩!是,

你的报告是花哨,引用了不少前沿文献,可核心的数据呢?病理特征的描述性语言呢?!

几乎原封不动抄了保密档案库里的经典报告!这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你抵赖!

还敢提什么特批权限?这不就是你处心积虑获得、用来作弊的工具吗?!

薄先生给你的这份‘恩典’,就是让你拿来钻空子、践踏规则的?!

”“王教授……”林妤晚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上午还慈祥和蔼、不吝赞美的师长,

此刻却成了给她定下致命罪名的法官。绝望如同巨大的寒潮,淹没了她试图解释的微弱声音。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疼痛带来一丝清醒的愤怒。“林妤晚同学,

”系主任也严厉插话,语气不容置喙,“事实摆在眼前。学校考虑到你的前途,

记过处分已是开恩。若你再不知悔改,拒不承认错误,根据规定,

下一步的处理可能就是……”他没有明说,但那“开除”两个字,如同悬顶的利剑。

“你这种不诚实、品行低劣的学生,继续留在京医,就是对医学教育的玷污!

”王教授眼神冰冷,带着深深的鄙夷,仿佛在看一堆污秽的垃圾,“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不仅是在作践你自己,更是抹黑了我们整个专业!亏我当初……”他痛心疾首地摇头,

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沉重而鄙弃的叹息。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身形高大挺拔、裹挟着一身凛冽寒气的男人走了进来。深色的羊绒长大衣下摆,

带进一股冰冷的空气。正是薄聿琛。办公室内的空气几乎凝固了。

系主任等人慌忙起身致意:“薄先生。”薄聿琛没有理会旁人。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如同极地的冰川,视线落在被围在正中、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林妤晚身上。

上午那份他通过特殊渠道提前看到的、标注着97.5的高分成绩单曾让他目光微动,

可此刻办公室里的景象和桌面上那张处分通报,让那一点波动迅速被冰冷的薄霜覆盖。

林妤晚对上他的视线。那眼神冰冷、失望,

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果然如此的轻蔑。就在这一瞬间,

王教授愤怒的指责,系主任的警告,还有薄聿琛这如同给一切定性的冰冷目光,

交织成最尖锐的讽刺长矛,捅穿了林妤晚最后一点希冀。王教授像是找到了最终的裁决者,

痛心疾首地开口:“薄先生,您也看到了!您的一片好心,

可惜……可惜有些人骨子里的品性太差!非但不知感恩上进,反而利用这种便利去钻营作弊!

我们……”薄聿琛抬手,制止了王教授的话。他一步一步走到林妤晚面前,

迫人的身高优势带来更沉重的压迫感。他微微俯身,

深邃冰冷的视线攫住林妤晚盈满惊惶、委屈、愤怒和受伤的眼睛,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不带一丝情绪,每个字却如同重锤砸在林妤晚心坎:“呵……林妤晚。

”他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语调平缓却足以刺骨冰寒:“给你环境,给你资源,

甚至给你打开这扇门。”“你回报我的,就是模仿她的影子吗?”“可惜了。

”“你终究……”薄聿琛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整个压抑的空间,“比不上‘她’纯粹。”比不上‘她’纯粹。这七个字,

如同最后的冰锥,狠狠凿穿了林妤晚的耳膜,直抵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

将她最后残存的尊严和希望瞬间碾得粉碎!不是因为能力不足,不是因为努力不够,

甚至不是因为她“作弊”这个荒谬的指控……只是因为她这个“替身”,

在扮演那个白月光的时候,不够敬业?不够“纯粹”?!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如同毁灭性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极致的愤怒让她浑身剧颤,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后续的呵斥、系主任的官腔、那些冰冷的所谓“证据”……全都变成一片模糊而遥远的噪音。

她死死地盯着薄聿琛那双毫无波澜、倒映着自己此刻狼狈不堪模样的幽深眼睛,

那里面除了冰冷的失望,还有那更深、更让她绝望的东西——他仿佛在透过她,

看向另一个虚幻、纯净、永远无法企及的影子。林妤晚猛地闭上眼,

咸涩滚烫的液体再也无法阻挡,沿着冰凉的脸颊汹涌而下。完了。彻底完了。

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和意义,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暗。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一点一点抽离,丢进名为“替代品”的深渊。

就在她几乎被这灭顶的绝望压垮的时候,

硬物——那是她昨天下午在枫逸楼D区做最后一次实验备份、仓促间随手塞进去的加密U盘。

指尖的冰冷触感,如同一道微弱的闪电,划过她混沌的意识。替身?纯粹?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灵魂深处疯狂呐喊:不!绝不!死也不能背着作弊的名声!

她不能就这么完了!她要撕烂那些所谓的“铁证”!她要让真相大白!

极度愤怒和求生般的本能,竟在这最绝望的谷底,

骤然燃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狠戾的火焰。

那燃烧的火苗倒映在她被泪水模糊却不肯闭上的瞳孔深处。

薄聿琛捕捉到了这丝转瞬即逝的火焰,他幽深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紧了一丝。

3.听证会上那场震惊全场的反击胜利,像是一场过于耗尽心力的高烧。退了烧,

留下的不是轻松,而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片茫然的冰冷。薄聿琛的态度变得微妙难言。

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偶尔会掠过一丝林妤晚无法理解的复杂探究,

像是冰封深海下涌动的不明暗流。他开始有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举动。比如那晚。

解剖楼的灯光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孤寂寒冷。林妤晚因为一个棘手的组织染色失败实验,

在空荡荡的实验台前蹙着眉,专注地调整着显微镜和染色液比例。枫逸楼D区她再没去过,

如同丢弃一件被玷污的勋章。薄家司机的车却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楼下。

薄聿琛甚至没有派助理,

亲自走进这间设备远不及枫逸楼、甚至带着陈旧消毒水味的普通实验室。他没说话,

只是脱下昂贵的手工大衣,随意地搭在一旁的椅背上,然后拖过一张凳子,

坐在林妤晚实验台旁边的阴影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压迫,空气都变得稀薄凝滞。

林妤晚身体瞬间僵硬,手指的动作变得生涩。薄聿琛依旧沉默。

深邃的目光却黏着在她因专注而微蹙的眉心上,

灯光在她光洁的额头和挺翘的鼻梁上投下柔和的弧光。他这样看了很久。

久到林妤晚几乎以为这是某种新型的、无声的折磨。直到她记录下最后一个失败的数据,

疲惫地直起酸痛的腰背。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在寂静的实验室内响起。

薄聿琛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她冰冷的指尖,包裹住她捏着笔的、微微发麻的手。

林妤晚猛地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甩开。“失败了就算了。”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罕见的喑哑,打破了维持许久的沉默。

酒精淡淡的甘冽气息混着他身上固有的雪松冷香,随着话音拂过她的耳际。

林妤晚这才意识到,他的眼底比平日更深沉,

带着一层酒意浸染后的薄红和……一种近乎脆弱的疲惫?那坚不可摧的冰冷外壳,

似乎裂开了一道细不可查的缝隙。这不该出现在薄聿琛身上的缝隙,让林妤晚僵在原地,

不敢动弹,连甩开手的动作都被冻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快得像一场意识模糊的梦境。

薄聿琛的吻带着蛮横和酒气,还有一股林妤晚无法理解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渴望。

他不由分说地掠夺她口腔里的空气,手臂如铁箍般将她死死禁锢在他坚硬火热的怀抱里。

激烈的反抗如同扑火的飞蛾。她微弱的挣扎、她带着惊恐和绝望的呜咽,

在那瞬间仿佛成了点燃他理智的最后一簇野火。意识陷入混乱的漩涡之前,

林妤晚只看到一个画面:实验室窗外,对面教学楼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窗帘后,

一丝冷冽的光被月光反射,像毒蛇的芯子,一闪而逝。季瑶……她的眼睛,

一直在暗处死死地盯着这里!噩梦,并不会因为你清醒就结束。那混乱纠缠带来的唯一后果,

是身体无声的异变。规律的潮汐,逾期不至。

伴随而来的是毫无预兆的剧烈眩晕和清晨醒来时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恶心。

医学预科生的本能比恐惧更快一步。

林妤晚用颤抖的手撕开早早买来压在柜子最深处的小盒子,

滴管里冰冷的液体触目惊心地浸没试纸。十分钟后。两道刺目的红杠。

清晰得如同死亡通知书。眼前瞬间黑沉,实验室冰冷的地面仿佛在身下旋转。

冰寒的绝望像无数细密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蜷缩在狭窄寝室的卫生间冰冷瓷砖上,捂着胃部猛烈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灼烧的胆汁反流上来,带着灭顶的苦涩。孩子。薄聿琛的孩子。

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一丝一毫初为人母的隐秘喜悦,

只有沉甸甸的、足以摧毁一切的绝望和冰冷的恐惧。她紧紧护住平坦的小腹,

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这里,是她如今最深的羁绊,也是催命符。

季瑶绝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存在!薄家更不会接纳一个“替身”产下的血脉!必须尽快拿掉!

这个念头如同灼热的烙铁,烫得她心脏剧烈收缩。她强撑着爬起来,

翻出那张记着一个外地小诊所电话的、皱巴巴的纸条——那是在得知季瑶针对她后,

她背着人查到的、离京市最远的一个地下私人诊所号码,专门处理“麻烦”。电话拨通,

对方沙哑冷漠地告知了时间和预付费用额度。钱!她没有那么多现金!

手头的钱只够应付几天的生活费。林妤晚攥紧那张薄薄的银行卡,

咬着牙冲到离校几站路的ATM机前。插卡,输密码……屏幕上冰冷的红字,

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她的眼球:【尊敬的客户:您的账户已被临时冻结,请联系发卡行解冻。

】冻结?!林妤晚浑身冰冷地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滞。

她疯狂地拨打银行客服热线,

得到的只是录音公式化的回应:“该账户因关联特殊交易安全审查已被暂停……”特殊交易?

安全审查?一个名字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钻入她的脑海——季瑶!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也最急切地想阻止她!巨大的恐慌和恨意瞬间吞噬了她。走投无路!偏偏这时,

熟悉的手机**如同催命符般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季瑶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气,

冰水也无法压下心口的战栗,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晚晚,听说你最近不太舒服?

”季瑶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依旧婉约动听,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可那层薄薄的伪装下淬的却是剧毒,“我正好在陪奶奶做理疗,

奶奶心疼你一个人在外不容易,让我联系你呢。你也知道,奶奶年纪大了,

特别看重晚辈的‘身体’……”季瑶故意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尖上舔血,

“明天上午十点,薄家老宅。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是关于阿琛的。哦,对了,

老太太亲自让司机去学校接你,车牌号京AXXXXX。记住哦,明天上午十点,不许迟到。

”电话果断地被挂断。薄家老宅!薄老太亲自“接见”!林妤晚握着手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后背爬满冷汗。这不是通知,是宣判!一个针对她和她腹中未成型生命的死亡召集令!

绝不能让她们掌控局面!逃跑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可怎么跑?账户被冻结!

季瑶和薄老太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了外套口袋。

指尖触碰到了两样东西。一个,

那个记录着地下诊所号码的、被汗水浸得更加皱巴的纸条——诊所地址在邻省的城郊结合部!

另一个,是一盒小小的、冰冷的药剂——用于紧急阻断的艾司唑仑安瓿瓶。

上周做助教拿错了耗材,被她随手放进口袋忘了归还。艾司唑仑,

强效镇静药……一个铤而走险的计划雏形在极端的恐惧中扭曲而生,

疯狂而又带着一丝冰冷的锐意。次日上午九点五十分,那辆挂着显眼京A牌照的加长宾利,

如同巨大的黑色囚笼,准时停在了宿舍楼下。驾驶位上保镖的目光如同鹰隼。

林妤晚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一年的狭小寝室,眼中所有波澜都被强行压下,

只余一片干涸的冰冷死寂。拿起那个装着少量衣物、证件和那盒冰冷药剂的双肩包,

走了下去。薄家老宅坐落在京市西山最深处。车驶过高大的黑色雕花铁门,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息。参天古木遮挡了阳光,将庭院笼罩在一种古老沉重的氛围中。

主楼的厅堂极高阔大,光线却昏暗冰冷,巨大的红木家具沉默矗立,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和陈腐的气息。薄老太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面容古板肃穆,

法令纹深得像刻刀雕出,浑浊的双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威权和一种近乎刻薄的冷漠。

季瑶就站在她侧后方半步处,一身素雅的银灰色套装,姿态谦恭,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

死死锁在林妤晚的肚子上,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恶毒微笑。

林妤晚垂手站在厅堂正中空旷的冰冷大理石地面上。渺小得如同一只被押上祭台的羔羊,

承受着来自高位者无情的审判目光。“就是你?”薄老太的声音苍老却如同古钟,

带着震人心魄的威严和厌弃。她上下打量着林妤晚,目光像是在估价一件肮脏的垃圾,

“叫林妤晚?一个靠着几分狐媚长相、几分心机和下作手段,哄骗了我孙儿的东西?

”季瑶恰到好处地接话,声音柔婉却字字如刀:“奶奶,消消气。

也是阿琛他……太念旧情了些。把她当成清霜了。只是谁能想到,

有些人不但不珍惜这份情分,还想着靠肚子里的‘意外收获’一步登天呢?

”她瞥了一眼林妤晚,那眼神里全是淬了冰的鄙夷,“京市现在谁不知道,这位林**,

最擅长的就是‘借机钻营’。”“哼!”薄老太猛地一拍太师椅扶手,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厅堂里激起回音。她指着林妤晚的鼻子,毫不掩饰刻骨的憎恶:“贱胚!

顶着这张和清霜有几分相似的脸勾引阿琛还不够?!现在竟敢弄出个野种来,

想脏了我薄家的血脉!想攀龙附凤,你也配?!你这种低贱的货色,

生出的东西只配溺死在粪坑里!”林妤晚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盐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伤痕累累的尊严上。

身体因为强烈的愤怒和羞辱而剧烈颤抖着,小腹处传来一阵阵隐痛。“听着,

”薄老太浑浊的眼里射出不容置疑的凶光,“这孩子,绝不可能留在你肚子里玷污薄家!

我已经安排了医生,就在这里处理干净!处理完,拿着这点钱——”她扬手,

一张轻飘飘的支票如同废纸般飘落在林妤晚脚下的地砖上,带着施舍般的羞辱,“滚出京市!

永远别再出现!

要是敢耍花招……”她布满老年斑的手猛地指向脸色剧变、眼中闪过惊惶的季瑶,“季瑶,

她和她那个窝囊废父亲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季瑶在听到父亲时,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

脸色瞬间煞白,看向薄老太的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惧恨,又迅速被掩饰下去。老宅?医生?

就在这里?!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滔天的屈辱和灭顶的绝望,

混着腹中生命带来的本能守护欲,瞬间冲垮了林妤晚仅存的理智堤坝!

她看着那张象征着耻辱的支票,看着季瑶眼中恶毒的得意,看着薄老太那张冰冷刻薄的脸。

“你们做梦!!”林妤晚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撕裂沙哑,

双目赤红如同濒死反扑的幼兽!她捂着剧痛难忍的小腹,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在一张沉重的紫檀木边几上。边几上放着一尊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像。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响彻死寂的厅堂!白玉观音像被撞落在地,四分五裂!

林妤晚在那飞溅的玉石碎片中,看到了所有震惊、错愕、狂怒扭曲的脸,

更看到了她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要将她和孩子碾碎成灰的暴戾!动手就在此刻!

“啊……呃……”剧痛让她弯下腰,身体摇晃,脸色惨白如纸,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

“装什么装?!把她给我按住!”薄老太厉声下令,眼中毫无怜悯。

两名一直候在厅外的保镖立刻跨步上前,强有力的大手即将钳制住林妤晚的手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妤晚猛地从外套内袋里抽出那个小小的安瓿瓶!没有一丝犹豫,

用牙齿狠狠咬掉瓶头!玻璃碎屑刺破了她的牙龈!浓稠的棕色液体暴露在空气中!“别过来!

”林妤晚猛地将瓶口对准自己细薄的颈侧皮肤,尖利的玻璃断口几乎刺破皮肉!

冰冷狠厉的锐光在她眼中疯狂闪烁,

那是被逼入绝境后撕开血肉也要挣脱的、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眼神死死盯住那两名僵住的保镖:“这里面是高纯医用艾司唑仑溶液!只要推进去半毫升,

我瞬间就能昏死过去!但孩子会怎样?你们猜,在剧烈药物**和冲突下,

会不会当场流产大出血?”空气瞬间冻结!两名保镖彻底僵住,不敢再前进一步!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会如此疯狂!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毒药,

却比毒药更能直指软肋——如果薄聿琛未来的孩子在他们的威逼下流掉……后果不堪设想!

薄聿琛的手段,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们胆寒!薄老太瞳孔骤缩,震惊取代了愤怒,

死死盯着林妤晚手中的药剂瓶。季瑶更是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一步:“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当然知道!”林妤晚的声音嘶哑冰冷,

带着不顾一切的癫狂,“现在,放开我!准备一辆车!立刻!

否则——”她猛地将玻璃瓶口又往皮肤里压了几分,一道细细的血线瞬间滑过白皙的颈项,

触目惊心!“你们猜猜看,薄聿琛是会在乎他的‘替身’死了,

还是在乎他‘可能的孩子’是死是活?!”她故意强调了“可能”二字,

用这最大的筹码进行着致命的堵伯!孩子的存在与否,此刻反而成了悬在薄家头顶的剑!

成了林妤晚唯一能用来恐吓这些豺狼的、淬血的鳞甲!薄老太布满皱纹的脸上阴晴不定,

她看向季瑶,季瑶眼里充满了恐慌和怨毒,却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老太的目光最终落在林妤晚颈间那道刺目的血痕和腹部的隆起(心理暗示)上。“废物!

”薄老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朝着保镖极度不甘地挥了挥手,“让她走!

让她滚!看好大门!她跑了,你们也别想活!”最后一句是对保镖的警告。她不能赌,

也不敢赌!薄聿琛那个疯子的逆鳞就是孩子血脉(她以为的)。保镖如蒙大赦,立刻后退。

季瑶几乎要尖叫出声,却又被老太冰冷一眼狠狠瞪了回去。林妤晚将瓶子死死抵在脖颈,

一步步后退,退出了死寂得如同坟场的大厅。鲜血混合着冷汗滑过锁骨,浸湿衣襟。

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每一步都带着被逼到悬崖绝壁后的、血淋淋的恨意!

跨出门槛的瞬间,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回眸的最后一眼,

看到的是薄老太枯槁眼中怨毒的火光,

和季瑶那张在昏暗中几乎扭曲、充满刻骨恨意和不甘的脸!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侧门口。

林妤晚几乎是跌撞着坐进了后排,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开车!快!”车辆启动,

驶出那扇厚重的铁门。看着后视镜里消失在古木深处的压抑宅邸,

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骤然松懈。紧绷的神经一旦松解,汹涌的生理反应再也压制不住。

“呕——!”林妤晚猛地弯下腰,在车厢里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早已空无一物,

只有灼烧的胆汁和苦涩。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的衣物,小腹坠痛如同刀绞,

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上瑟瑟发抖。精神上的巨大冲击混合着妊娠剧吐的折磨,

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昏迷的边缘摇摇欲坠。“小…**?您要去哪?

”司机的声音带着迟疑和不易察觉的恐惧。去哪里?账户被冻结,诊所去不了,学校不能回,

任何一个宾馆都需要身份登记……前路尽是万丈深渊。就在这时,

她模糊的视线扫过车窗外飞逝的指示牌——【城南客运中心】!客车!

唯一不需要严格实名登记,只用现金的长途客车!只有彻底远离这座吞噬人的城市,

彻底消失!“客运中心!快!”她咬牙挤出最后的指令。混乱的城南汽车站,

汗味、劣质快餐味、劣质香水味混在一起,嘈杂的南腔北调充斥着耳膜。

林妤晚像一滴融入污水的雨滴,艰难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穿行。

她用身上仅有的三十几块零钱现金,

买了一张最快发车、目的地是南方一个普通农业县城的车票——凤栖县。

广播里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喊某个车次。林妤晚攥紧那张薄薄的车票,

如同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朝着检票口挤去。在她身后十几米远,

几个穿着黑色常服、眼神锐利的男人正飞快分开人流搜索着。目光如同探照灯,

扫过形形**的旅客。检票口就在眼前!林妤晚心跳如雷,几乎要跃出胸腔!

她正要把车票递出去,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眼前彻底一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小心!”旁边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大婶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就是这短暂的一踉跄和惊呼,吸引了正在附近搜索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注意!

他的目光如同定位雷达,瞬间锁定了这个捂着嘴弯着腰、身形单薄的苍白女孩!“目标找到!

在3号检票口!”黑衣人对着耳麦低吼,同时拨开人群,快步逼近!完了!彻底暴露了!

林妤晚的心沉入无底深渊!就在这电光火石、万念俱灰的瞬间!

一辆拖着大包小包行李、刚从另一个通道驶过的小型行李车失控般猛地打滑!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响彻候车厅!上面堆叠如山的巨大行李箱如同雪崩,

轰然朝着林妤晚身旁那几个正在排队的人群倒塌下来!“哗啦!砰!!!

”惊呼、尖叫、重物落地的巨响瞬间炸开!人群惊叫着慌乱四散躲避!

那个已经逼近到林妤晚五米内的黑衣保镖被旁边躲避的行人狠狠撞了一下!

视线被倒塌的行李堆和惊恐的人群完全阻挡!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这是老天给她开的一丝缝隙吗?!林妤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惊得心脏骤停,

但强烈的求生欲瞬间盖过了所有!腹中孩子的存在,是她此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盔甲!

借着那大婶手臂的支撑和她摔倒前的瞬间缓冲,她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

猛地将手里攥着的、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纸团(那个诊所纸条,

上面还沾着她颈间尚未干涸的血迹),

狠狠朝另一个方向、一个背对着行李堆捡东西的老人脚下一扔!同时用尽全身力气,

将那装着她随身衣物和病历(伪造了名字)的、毫不起眼的旧帆布背包,

奋力甩进了旁边一个堆满待装货的散装邮包麻袋堆里!做完这一切,

她在人群中消失前最后一秒,用一种近乎凄厉、带着满满恨意的哭腔,

对着那老人脚边绝望地大喊了一声:“妈——那是我的药——!”这一声呼喊,

精准地指向了那浸血纸条的方向,也暂时吸引了最后那名保镖残余的视线!混乱中,

没有人看清是谁喊的。保镖和艰难扒开行李堆重新站定的两名同伴,

目标瞬间指向那脚边的血纸团和背着大包裹朝反方向挤的老人。

林妤晚抓住这短暂的、用尽最后智力和体力换来的混乱!

她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老人和血纸团的瞬间,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

逆着本能逃离的方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

朝着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印着【洗手间/孕婴休息室】的小小拐口通道,挤了进去!

她佝偻着身体,忍着撕心裂肺的呕吐感和尖锐的腹痛,

将自己死死锁进了一个狭小、阴暗、散发着消毒水异味的杂物间隔板之后。

冰冷粗糙的木质隔板硌着背脊,她蜷缩在布满灰尘的角落里,剧烈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内脏被撕裂般的疼痛。胃液和胆汁早已呕得干净,

喉咙深处涌上的只有刺鼻的血腥气。手死死捂住小腹,

剧烈的痉挛让她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颈侧被玻璃划破的细小伤口**辣地疼,

但她已麻木。她能听到外面混乱的人声渐渐平静。

听到粗暴的呵斥声——“拦住那个捡东西的老头!

”听到翻找邮包麻袋的嘈杂声音……也听到那个保镖头目对着电话狂吼:“薄总!

目标在城南汽车站!她……她好像流产了!现场有血!我们正在……”流产?

那些笨蛋看到的,

颈血的病历本封面——她在名字后面潦草写了一个自己才会懂的字母“O.B”(妇产科),

还有那张沾着颈血的诊所纸条!老天都在帮她演戏?心脏在疯狂跳动后陷入一片冰封的死寂。

身体蜷缩在冰冷的暗影里,意识在剧烈的生理痛苦和巨大的精神冲击下一点点沉沦。

她死死咬着早已渗血的唇,泪水混着冷汗无声地滑落,渗进冰冷的地面灰尘里。

腹中那微小的、折磨着她的生命体征,

此刻竟成了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真实的、提醒她还活着的锚点。恨意,

浓稠得化不开的冰冷恨意,取代了所有软弱,凝固了她每一根神经。薄聿琛!季瑶!薄老太!

还有这个冰冷无情吞噬人的城市!总有一天!

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微隆的小腹——那里,将是她所有复仇的开始。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归于死寂。杂乱的脚步声消失了。林妤晚才一点一点,用尽残存的力气,

像一个重病的幽灵,扶着冰冷的墙壁,悄无声息地挪出隔间。

她在车站肮脏的、弥漫着尿臊味的公共盥洗池前,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

狠狠搓洗掉颈侧的血迹和掌心的污垢与汗渍。冰冷的水让她的体温更低了,

脸色青白得像死人。她脱掉染血的外套,

个被她事先丢在角落里没被发现的小挎包(里面只有一点零钱和一个备用的假身份小本)里,

翻出一件同样廉价但干净的旧毛衣换上。然后,在惨白刺目的白炽灯下,

她掏出那支从便利店偷买的红色粗记号笔(原本是想做车站地图标记用)。

对着污迹斑斑、带着裂纹的镜子。她抬手,一笔一划,在镜面上,

在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方,

缓缓写下了两个沾着水渍、冰冷腥红、如同鲜血淋漓刻下的字:【林妤晚】这两个字,

在这一刻,不再是名字,而是血淋淋的誓言与决绝的墓志铭!

映照着她眼中燃烧的、永不熄灭的冰冷的复仇之火!一个小时后。

凤栖县开往更偏远云省边境的长途卧铺大巴车后座最角落的上铺。

林妤晚用仅剩的几张皱巴巴的零钱现金,

和一个因晕车而呕吐不止、愿意低价把票“处理”给她的中年妇女,完成了交易。

破烂的硬卧上铺散发着一股陈年汗渍和劣质塑料混合的气味。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荒凉山野,

初冬的枯黄将大地染成一片萧瑟。车厢里混杂着呕吐物的酸腐和劣质烟草味道。

林妤晚蜷缩在薄薄的、散发出霉味的被子里,

身体因寒冷和体内翻江倒海的妊娠反应而不住地颤抖着,冷汗一层又一层地浸透单薄的衣物。

她紧紧捂着剧痛的小腹,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口衣襟,仿佛那里能堵住即将炸开的脏腑。

每一次颠簸都像一把钝刀在割据她的神经。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灼烧的胆汁在翻腾,

带起阵阵剧烈的痉挛。意识在冰冷的黑暗和灼热的剧痛中浮沉,像一叶即将倾覆的小舟。

她用尽最后力气,

出一张硬质的小卡片——一张印着【云省德宏州芒市仁心康复中心】地址的小广告宣传卡片,

这不知何时被塞进她背包夹层的纸片,成了她最后、也是最渺茫的救命稻草。

康复中心……也许能处理意外,也能收留无家可归的人?至少,

那里远离京市的铁蹄所能触及的范围!她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这片遥远的、混乱的边陲之地!

昏暗污浊的车厢摇晃着,驶向更深的、未知的荒野。

林妤晚的意识终于在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彻底透支下,滑入一片浑噩的黑暗。

只有在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她才允许自己最后一遍默念那个已经浸透血泪与剧毒的名字——薄。聿。琛。京市郊外,

薄氏旗下最顶级的私人机场候机大厅。气氛死寂得如同冰窖。

巨大的落地窗外停着即将起飞的湾流。而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薄聿琛背对着所有人,站在巨大的玻璃幕墙前。挺拔的身影融入窗外无边的黑暗夜色里,

如同一尊冰冷凝固的石像,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刚刚结束的跨洋视频会议被他强行中断,此刻,他手中紧握着的手机,

已经因为承受了巨大的力量而被捏得外壳微微变形。

一名黑衣保镖低着头站在他身后五步开外,额角全是冷汗,大气不敢喘。

一切:锁定车站、找到沾血的纸条和目标可能流产丢弃的病历背包、人……在混乱中跟丢了!

“……薄总,

们翻遍了车站和所有监控……她……她可能……去了凤栖县方向……”保镖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乎变成了嗫嚅。“跟丢?”一个极低的声音从薄聿琛喉间发出,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却比最暴戾的怒吼更让人肝胆俱裂!他缓缓转过身。

窗外停机坪的强光勾勒出他紧绷得如同冷硬雕塑的侧脸线条,

薄唇抿成一道淬着寒冰的锋利直线。当保镖对上他那双眼睛时,血液都几乎要凝结!

那里面不再是深潭寒冰!是彻底失控的地狱熔岩!

无边无际的暴戾和一种……几乎能将人灵魂撕碎的狂怒烈焰在疯狂翻涌!

那是野兽领地被人侵扰、最珍视的宝物被掠夺时才有的、彻头彻尾的原始**!“废物!

”一声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咆哮从他喉间炸开!“啪”一声脆响!

那部早已濒临碎裂的手机被他狠狠砸在光洁昂贵的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塑料碎片和电子元件溅得到处都是!保镖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地!

薄聿琛一步步走向旁边巨大的监控指挥台。

上面十几个屏幕滚动播放着被截取的车站监控片段——混乱的人流,林妤晚踉跄的身影,

沾着血污的帆布包被甩飞,

还有那张沾着血迹的字条被捡起……最后定格在她消失在孕婴休息室拐口通道的瞬间!

那个瘦削的、捂着腹部的背影,在监控放大画面里,是如此的绝望和……脆弱?不!

那双在昏暗灯光下骤然回望的一眼中泄露出的冰冷刻骨的恨意,才是真正的毒刺,

狠狠扎进了薄聿琛的心脏!“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薄聿琛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合金控制台上!沉闷的巨响震得人心尖发颤!“动用所有!

所有资源!封锁所有进出的陆路、机场、火车站!查!查她最后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

查她所有的现金使用记录!悬赏!开价!一个亿!五个亿!买她活着回来的线索!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早已噤若寒蝉的值班经理,双目赤红,一字一句,

带着毁灭般的暴戾杀意:“通知航线管控!我的飞机现在就要起飞!去凤栖!我亲自去找!

”他指着监控屏幕里那个消失在拐口的、定格的血色背影,声音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淬着刻骨的冰火和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更像是对那个“敢带着他的种一起消失”的女人宣判:“林妤晚……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谁准你怀了我的种……”他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眼神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看着逃离的幼崽,

充满了被挑战的暴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谁准你带着我的东西……离开我?!

”4.云省西南,德宏州。地图上遥远而逼仄的一个角落。雨水丰沛,

山峦重叠如远古沉睡的巨兽脊背,常年笼罩在或浓或淡的雾气里,

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绿色糖浆。一座小小的、白墙灰瓦的二层院子,

安静地嵌在一片亚热带植物疯长的半山腰上。

斑驳的木制招牌半歪在爬满青藤的门柱旁:【仁心康复中心】几个红漆大字早已褪色剥落,

透着一股被时光遗忘的穷酸气。

气息——消毒水、熬煮的中草药苦涩、植物腐败的湿热、以及……长久郁结不散的沉疴之气。

这里是边缘的边缘,

是主流之外那些被主流抛弃、挣扎求生的灵魂最后的避难所:因吸毒导致精神障碍的少年,

酗酒半

小说《医路危情.薄爷替身逃跑了》 医路危情.薄爷替身逃跑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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