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穹顶高耸,彩色玻璃滤下的光影庄严而冰冷,无声地流淌在蓝倩瑜曳地的昂贵婚纱上。
空气里弥漫着白百合浓郁的香气,甜腻得几乎令人窒息。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带着一丝程式化的祝福,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裴珉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蓝倩瑜女士为妻,
无论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蓝倩瑜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脸上。
裴珉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形挺拔如松,侧脸的线条利落分明,是造物主偏爱的杰作。
然而,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没有落在她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身上,
也没有看向神圣的十字架。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穿透人群的专注,越过前排衣着光鲜的宾客,
精准地、牢牢地钉在了宾客席某个角落。蓝倩瑜甚至不需要顺着他的视线去寻找,
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落点——是梁梦曦。那个传闻中,
梁家一夜倾覆后被迫远走他国、却始终在裴珉心尖上烙下不可磨灭印记的,白月光。
“……至死不渝?”司仪的问话终于到了尾声。裴珉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视线才像是被强行拽回,落回司仪的方向。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
听不出丝毫涟漪:“我愿意。”轮到她了。“蓝倩瑜女士,你是否愿意……”蓝倩瑜抬起眼,
目光掠过裴珉那张英俊却疏离的脸,掠过他胸前那枚象征家族徽记的铂金胸针,
掠过教堂里一张张或审视、或艳羡、或带着隐秘嘲讽的面孔。最后,
她的视线似乎穿过了彩绘玻璃和厚重的石壁,
看到了医院里那张苍白脆弱、正等待着昂贵特效药维持生命的弟弟蓝宇辰的脸。
空气凝滞了一瞬。“我愿意。”她的声音响起,清晰,平静,像投入深潭的石子,
激不起任何感情的波纹,只有一种事已至此的认命与冰冷。
***裴珉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一处顶层复式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能将半座城市的繁华灯火尽收眼底。这里是蓝倩瑜婚后名义上的“家”,
但更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展示柜,而她,是其中一件格格不入的展品。
婚戒的铂金圈在无名指上,冰凉坚硬,箍着皮肤,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蓝倩瑜坐在客厅那张价值不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背脊习惯性地挺直,
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清冷。她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花茶,
目光落在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河上,玻璃映出她模糊而平静的侧影。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
然后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裴珉回来了。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向餐厅。
高级定制的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冷硬的回响。佣人早已将晚餐摆好,
精致的骨瓷餐具,摆盘考究的西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裴珉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
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如同在完成一场无声的仪式。蓝倩瑜放下凉透的茶杯,起身走过去,
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空气里只有银质刀叉偶尔碰撞在骨瓷盘沿发出的清脆声响,
单调而冗长。偌大的空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填满。“下个月初,父亲生日。
”裴珉切着盘中的牛排,头也没抬,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项工作日程,“在老宅办。
你提前准备一下。”蓝倩瑜端起水杯,指尖感受到玻璃壁传来的凉意,轻轻抿了一口。
“知道了。”她的回应同样简洁,不带情绪。裴家老宅,那个地方对她而言,
不过是另一个需要戴上得体面具、表演“裴太太”身份的舞台。她放下水杯,站起身,
准备离开这令人压抑的餐桌。“等等。”裴珉终于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她脸上,锐利,
带着审视,“梁梦曦下周回国,几个朋友组了局,给她接风。”蓝倩瑜的脚步顿住了,
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冰凉的戒指硌着指骨。她缓缓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
那双总是过于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又迅速归于沉寂。她微微颔首,
声音依旧听不出起伏:“需要我出席?”裴珉看着她那张过分清冷的脸,
仿佛任何情绪都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他重新低下头,
专注地切割着盘子里那块几乎已经冷掉的肉,语气淡漠:“随你。”蓝倩瑜没再说话,
转身离开餐厅。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清脆,一步一步,
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尽头。裴珉手中的刀叉停在半空,他抬起头,
视线追随着那个消失在楼梯口的、挺直而单薄的背影,
深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随即被惯有的冷硬覆盖。
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佣人悄无声息地上前收拾餐具。他起身走向书房,经过客厅时,
目光无意扫过蓝倩瑜刚才坐过的地方。沙发旁的小几上,那杯她喝过的花茶还静静放着,
杯沿残留着一点极淡的口红印。裴珉的脚步顿了一瞬,目光在那印子上停留片刻,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随即迈开长腿,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梁梦曦回国的接风宴,定在城中最负盛名的私人会所“云顶”。
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晕,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雪茄和香槟混合的气息。蓝倩瑜最终还是来了。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简的月白色丝缎长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长优美的脖颈,
脸上只施了薄薄的淡妆。在这片珠光宝气、争奇斗艳的名利场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像一幅被误置于喧闹集市的水墨画,清冷,疏离。裴珉被几个相熟的世家子弟围着,
正低声交谈。他身姿挺拔,姿态从容,是人群中天然的焦点。
梁梦曦则小鸟依人般站在他身侧,一身娇俏的粉色小礼服,笑容甜美,眉眼弯弯,
正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时不时凑近他耳边低语几句,引得裴珉唇角微扬,
眼神是蓝倩瑜从未见过的柔和。蓝倩瑜独自一人,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
站在靠近巨大落地窗的阴影里。窗外的城市夜景璀璨如星河,玻璃映出她模糊的倒影,
以及远处裴珉和梁梦曦那对无比契合的身影。指尖传来香槟杯壁的冰凉,一直沁到心底。
“倩瑜?”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蓝倩瑜微微一怔,转过头。
虞翱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他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
面容俊美得近乎耀眼,眉宇间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和沉稳。他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论皮相,虞翱宁甚至比裴珉更胜一筹,
那份温润如玉的气质,是裴珉的冷硬所不具备的。“翱宁。”蓝倩瑜轻轻颔首,
算是打了招呼。她的声音有些微的涩意,但很快被她压下。“看你一个人站在这边。
”虞翱宁的目光在她过于平静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了一眼远处那对刺眼的璧人,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这种场合,是不是不太舒服?
要不,我送你回去?”“不用了。”蓝倩瑜摇摇头,拒绝得干脆。她微微抿了一口香槟,
气泡在舌尖炸开,带来细微的刺痛,“只是有点闷,透透气就好。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幕,避开虞翱宁过于通透的视线。虞翱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也沉默了片刻。他自然地将手中的香槟杯换到另一只手,高大的身形不着痕迹地侧了侧,
为她挡住了身后几道探究或不怀好意的目光,营造出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他没有再劝她离开,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像一道沉默而可靠的屏障。
“裴珉他……”虞翱宁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犹豫和心疼,“有时候,眼睛会被过去蒙蔽。
”蓝倩瑜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微微发白。她没有回应,
只是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感。
她放下空杯,对虞翱宁再次微微颔首:“我过去一下。”说完,便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虞翱宁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走廊转角,
眼底的担忧和某种深埋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休息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外面喧嚣的声浪。蓝倩瑜靠在冰凉的门板上,深吸一口气,
试图平复心口那阵翻涌的窒闷。她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带来一丝清醒。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手,下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
一个微小的、尚未被任何人知晓的秘密,正在那里悄然生长。她闭上眼,从随身的手包里,
摸出那张被她攥得有些发皱的孕检报告单。薄薄的纸片,此刻却重逾千斤。镜子里,
映出她身后虚掩的门缝外,走廊上投射进来的灯光,
以及两个相拥着走向电梯间的模糊剪影——裴珉微微低着头,梁梦曦踮着脚,
手臂亲昵地环着他的脖子。指尖的纸片被捏得死紧,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
蓝倩瑜猛地睁开眼,镜中的双眸冰冷得像淬了寒冰。她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前,没有一丝犹豫,
双手用力。刺啦——刺啦——孕检报告单在她手中被撕成了碎片,再撕,
直到变成无法辨认的细屑。她松开手,看着那些白色的碎屑纷纷扬扬地落入干净的垃圾桶内,
如同埋葬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幻梦。清冷的月光透过休息室高处的百叶窗,
斜斜地切割在她身上。她挺直脊背,脸上所有的脆弱和挣扎都已消失殆尽,
只剩下玉石般的冷硬。她整理了一下裙摆,补上一点口红,然后拉开门,
重新走回那片虚假繁荣的光影之中。***裴氏集团年度慈善晚宴的规格极高,
政商名流云集。巨大的宴会厅内,水晶灯的光芒将一切照耀得如同白昼。蓝倩瑜作为裴太太,
穿着裴珉助理送来的定制礼服——一条深蓝色的曳地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清冷的气质被这华服稍稍中和,显出一种高不可攀的贵气。她跟在裴珉身侧,
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扮演着得体的女主人角色。
裴珉则一如既往,是人群的中心,言谈举止沉稳有力,目光偶尔掠过她,
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疏离。梁梦曦今晚格外活跃。她穿着一身明艳的红色露背礼服,
像一团跳跃的火焰,穿梭在宾客之间,笑语嫣然。她总是“不经意”地靠近裴珉,递酒,
低语,姿态亲昵。裴珉并未拒绝,偶尔还会侧耳倾听,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蓝倩瑜的目光掠过他们,如同掠过宴会厅里任何一件华美的装饰品,无波无澜。
变故发生在一场名贵珠宝的静态展示环节之后。梁梦曦作为特邀嘉宾,
刚刚展示完一条由裴氏集团提供的、价值连城的古董蓝宝石项链“海之泪”。展示结束,
项链被工作人员小心地收回保险箱。然而,不过片刻,
现场安保主管便脸色凝重地匆匆走到裴珉身边,低声汇报了什么。裴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寒霜。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全场,最后,
竟直直地落在了蓝倩瑜身上。那眼神,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她。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意味,
聚焦在蓝倩瑜身上。“怎么了?”蓝倩瑜蹙眉,迎向裴珉的目光,声音依旧平静,
但心底已升起不祥的预感。梁梦曦惊呼一声,捂住了嘴,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惶,
快步走到裴珉身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阿珉?出什么事了?
那条‘海之泪’……难道……”裴珉没有理会梁梦曦,他的视线牢牢锁住蓝倩瑜,
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倩瑜,
你刚才去过后台的临时保管室附近?”“路过。”蓝倩瑜坦然回答。她去洗手间,
确实经过那里。“只是路过?”裴珉的眼神更加锐利,步步紧逼,
“有人看到你在保管室门口停留,神色……不太自然。”蓝倩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看着裴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怀疑,再瞥向梁梦曦那张泫然欲泣、写满无辜的脸,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她的、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没有拿那条项链。”蓝倩瑜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在陡然安静下来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背脊挺得更直,像一株迎风的寒竹,
清冷的眸光直视着裴珉,“裴珉,你信吗?”裴珉的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眼神复杂地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梁梦曦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善意”的劝解:“倩瑜姐,
你别这样……那条项链真的很贵重,是裴氏今晚的重要拍品。如果真的……有什么误会,
或者你一时喜欢,现在拿出来,阿珉不会追究的……”她一边说,
一边怯怯地拉了拉裴珉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恳求和担忧,“阿珉,倩瑜姐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你别吓着她……”这番话,看似求情,实则将“偷窃”的罪名死死地钉在了蓝倩瑜头上。
周围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刺人,鄙夷、轻蔑、幸灾乐祸,如同实质的针,扎在蓝倩瑜身上。
蓝倩瑜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头顶,指尖冰凉。她看着梁梦曦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又看向裴珉那依旧充满怀疑、甚至因为梁梦曦的“求情”而显得更加失望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瞬间攫住了她。“我说了,我没拿!”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清冷的伪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这失控的反驳,在众人眼中,
更像是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裴珉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近蓝倩瑜,声音冷得掉冰渣:“蓝倩瑜,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来。”蓝倩瑜仰着头,倔强地迎视着他,嘴唇抿得发白,
一言不发。那双总是过于平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屈辱、愤怒,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悲哀。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穿透了令人窒息的寂静:“裴总,事情还没查清楚,
这样质问自己的太太,是否太武断了些?”虞翱宁排开众人,步履从容地走了过来。
他挡在蓝倩瑜身前半个身位,隔绝了裴珉迫人的视线,温润的目光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直视着裴珉。裴珉的怒火似乎找到了新的宣泄口,他冷嗤一声,
目光在虞翱宁和蓝倩瑜之间扫过,语气充满了讥讽:“虞总倒是护得紧。怎么,心虚了?
”虞翱宁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提醒:“这里是晚宴,不是刑堂。
安保主管刚才只说项链不见了,并未说是在哪里不见,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倩瑜。
当务之急,不是应该立刻调取监控,查明真相吗?而不是在这里,
凭几句捕风捉影的‘看见’,就对自己的妻子进行有罪推定。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梁梦曦。梁梦曦被他看得脸色微微一白,
下意识地往裴珉身后缩了缩。裴珉眼神一凛,似乎被虞翱宁点醒。他沉着脸,
对安保主管厉声道:“立刻去调监控!所有相关区域,一个死角都不要放过!
”安保主管连忙应声,带着人匆匆离去。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蓝倩瑜站在虞翱宁身后,能感受到他挺拔背影传递来的无声支持。
裴珉则面沉如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全场,最后,那锐利的目光定格在梁梦曦身上。
梁梦曦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裙摆。终于,安保主管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古怪。“裴总,监控……查到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梁梦曦。裴珉一把夺过平板。
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一段录像:在后台通往保管室的僻静走廊拐角,
梁梦曦穿着那身耀眼的红裙,警惕地左右张望后,
迅速从自己随身的手包里拿出那条璀璨的“海之泪”项链,然后蹲下身,
将它塞进了走廊角落一个巨大盆栽的泥土深处。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
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摆,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才施施然离开。
画面清晰,动作连贯,无可辩驳。轰——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惊愕、鄙夷、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聚光灯,猛地聚焦在梁梦曦身上!“不!不是的!
这视频是假的!是合成的!是有人要害我!”梁梦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失声尖叫起来,扑向裴珉想要抢夺平板,“阿珉!你相信我!是蓝倩瑜!一定是她陷害我!
她嫉妒我!她……”裴珉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梁梦曦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高跟鞋一崴,狼狈地跌倒在地。她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下来,昂贵的红裙沾上了灰尘,
精心维持的完美形象瞬间崩塌。裴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梁梦曦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
又猛地低头看向跌坐在地、状若疯妇的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被愚弄的暴怒,
以及一种信仰崩塌般的难以置信。他握着平板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
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蓝倩瑜站在虞翱宁身后,
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当裴珉那充满了震惊、暴怒和被欺骗的视线猛地投向自己时,
蓝倩瑜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被洗刷冤屈的喜悦,只有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甚至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那弧度极浅,极冷,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嘲讽。“证据,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议论声,像冰珠砸落玉盘,“不在谁的嘴里,
在监控里。”她的目光掠过地上狼狈不堪、还在徒劳尖叫辩解的梁梦曦,
最终落回裴珉那张写满风暴的脸上,带着一种无声的诘问。裴珉的呼吸猛地一窒,
暴怒的眼神在对上蓝倩瑜那双过于平静、甚至带着冷嘲的眼眸时,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瞬间冻结。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说《白月光饿死街头后,我接夫人回家》 白月光饿死街头后,我接夫人回家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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