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吻甜香》小说介绍
硝烟吻甜香是一部令人陶醉的精彩小说,由初呵呵精心打造。故事围绕着主角江妄沈甜甜展开,情感细腻而深入,洞察力极强。这本小说揭示了关于仇恨和爱情的精彩故事,赢得了广泛推荐。1961年的夏天,蝉鸣撕扯着炽热的空气,纺织厂家属院里的槐树开得正盛,米白色的槐花一串串垂下
《硝烟吻甜香》 硝烟吻甜香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1961年的夏天,蝉鸣撕扯着炽热的空气,纺织厂家属院里的槐树开得正盛,
米白色的槐花一串串垂下来,甜腻的香气笼罩着整个大院。七岁的沈甜甜踮着脚尖,
小手使劲往上勾,**的圆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哎呀!就差一点点!"她嘟着嘴,
眼巴巴地望着头顶那串最饱满的槐花,两条小辫子随着跳跃一甩一甩。"甜甜,算了吧,
你太矮啦!"旁边的小伙伴笑着喊道。"我才不矮呢!妈妈说我会长高的!
"沈甜甜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转,突然看到地上有根小树枝。
她兴冲冲地捡起来,试图用它够槐花,却一个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小心。
"一双温暖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沈甜甜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少年面孔。江妄,
家属院里最让人安心的江家哥哥,今年十二岁,虽然只比她大五岁,却已经像个小大人似的。
"**哥!"沈甜甜眼睛一亮,随即又撅起嘴,"我想摘槐花,但是够不着。"江妄没说话,
只是接过她手里的小树枝看了看,摇摇头。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杂物堆,
挑了一根细长的竹竿回来。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他清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站远点。"他轻声说。沈甜甜乖乖退后几步,看着江妄举起竹竿,
准确无误地轻敲那串她梦寐以求的槐花。花朵纷纷扬扬落下,像下了一场香甜的雪。"哇!
"沈甜甜欢呼着跑过去,小手忙不迭地捡拾落花,很快怀里就堆满了洁白的花朵。"**哥,
再打那串!还有那边!那边那串更大!"江妄的嘴角微微上扬,按照她的指示一一击落槐花。
不一会儿,沈甜甜的怀里就塞满了花朵,有些甚至从她臂弯里漏出来,飘落在地上。
"够了够了!"沈甜甜突然皱起小脸,"**哥你打太多啦!我都拿不住了!
"江妄放下竹竿,蹲下身帮她捡起散落的花朵。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伤那些娇嫩的花瓣。
"可以串成花环。"他提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沈甜甜立刻转嗔为喜:"对呀!
**哥你真聪明!"她一股脑把怀里的槐花倒在树下的石桌上,
开始笨拙地尝试用细草茎串起花朵。江妄静静地看着她折腾了一会儿,
终于忍不住伸手接过那些花朵。"我教你。"他说着,熟练地将草茎穿过槐花的基部,
一朵接一朵,很快一个精巧的花环就成形了。"给我给我!"沈甜甜迫不及待地抢过来,
戴在自己头上,花朵的清香立刻环绕着她。"好看吗?"她转了个圈,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江妄的耳根微微泛红,点了点头。"好看。"他轻声说,目光却不敢直视她灿烂的笑容。
"甜甜!回家吃饭了!"远处传来沈母的呼唤。"来啦!"沈甜甜一把摘下花环塞给江妄,
"送给你啦,**哥!谢谢你帮我打槐花!"说完就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飞奔向家的方向,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少年如何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花环,
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江妄站在原地,
看着沈甜甜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3号家属楼的拐角,才低头凝视手中的花环。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将花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大小刚好合适。"小妄,怎么还在外面?
"江父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妄迅速将花环藏进袖口,
转身面对父亲:"刚帮沈家的小妹妹摘槐花。"江父皱了皱眉:"少做些无聊的事,
回家复习功课。你马上要考初中了。""是,父亲。"江妄恢复了平日的沉稳表情,
跟着父亲走向5号楼。只是在进门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棵槐树,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就像他心底那个无法言说的小秘密。与此同时,
沈家的小饭桌上,沈甜甜正叽叽喳喳地向父母讲述今天摘槐花的"壮举"。
"江家那孩子真不错,"沈母对丈夫说,"那么稳重,还知道照顾小妹妹。
"沈父点点头:"江技术员家教严,那孩子将来有出息。"他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甜甜,
多跟你**哥学学,别整天就知道玩。""我才不要像**哥那么闷呢!
"沈甜甜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以为然地说,"他都不爱说话,好无聊哦!
"沈父沈母相视一笑,没有注意到窗外,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正经过他们家窗前,
听到这番评价后脚步微微一顿,嘴角却扬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槐花依旧香甜,夏风依旧温柔,
谁也不知道,这个平凡的午后,在某个少年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随着岁月流转,
终将长成参天大树。1964年的秋天,纺织厂子弟小学放学**已经响过半小时了。
夕阳将教室的窗户染成橘红色,映在沈甜甜那张38分的数学考卷上,
把那个用红笔圈起来的分数照得更加刺眼。十岁的沈甜甜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小手握着铅笔,在本子上胡乱画着圈圈。
她的两条小辫子今天扎得歪歪扭扭——早上妈妈急着去厂里加班,没时间帮她梳头。
一滴眼泪砸在数学题上,把刚写好的"解"字晕染开来。"沈甜甜同学,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班主任李老师推开门,身后跟着一个清瘦的身影。沈甜甜猛地抬头,
泪眼朦胧中看到了江妄。十四岁的江妄已经比同龄人高出半个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
安静地站在教室门口。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哥?
"沈甜甜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怎么是你?妈妈呢?"江妄走进教室,
目光落在她面前那张皱巴巴的考卷上。"沈阿姨厂里加班,让我来接你。
"他的声音比两年前低沉了些,但依然温和。李老师叹了口气:"江妄,你来得正好。
甜甜这次数学又没及格,按规定要留校补习。你成绩好,平时多帮帮她。"江妄点点头,
伸手拿起沈甜甜的书包:"走吧,我送你回家。"沈甜甜瘪着嘴收拾文具,
故意把铅笔盒弄得哗啦响。走出校门时,她一脚踢飞了路边的小石子:"讨厌数学!
讨厌考试!"江妄走在她身边,没有接话。秋风吹乱了他的额发,
露出下面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他悄悄瞥了眼身旁气鼓鼓的女孩——两年过去,
沈甜甜长高了些,但依然比同龄人矮小。她的圆脸褪去了些许婴儿肥,显得那双杏眼更大了,
此刻正闪着委屈的光。"其实数学不难。"走过一个拐角时,江妄突然开口。
沈甜甜停下脚步,仰头瞪他:"对你来说当然不难!你每次都考满分!
"江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小本子:"我做了笔记,你要不要看?
"沈甜甜接过本子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学公式和例题,每个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
旁边还有彩色铅笔标注的小提示。她认得这是江妄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出来的一样。
"你...专门为我做的?"沈甜甜眨了眨眼。江妄的耳根微微发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甜甜把小本子抱在胸前,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就在这时,路边窜出三个男孩,
为首的张大壮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本子。"哟,这不是留级大王沈甜甜吗?又考不及格啦?
"张大壮晃着战利品,他的两个跟班哈哈大笑。"还给我!"沈甜甜跳起来去够,
但身高差距太大,根本碰不到。"想要?来拿啊!"张大壮把本子举得更高,做着鬼脸。
沈甜甜急得眼眶又红了。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从她头顶伸过,轻而易举地夺回了本子。
"还给她。"江妄的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块冰。张大壮愣了一下,
随即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江妄,别以为你成绩好就了不起!"说着就推了江妄一把。
江妄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他把本子塞回沈甜甜手里,低声说:"站远点。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沈甜甜只记得张大壮挥拳打向江妄,江妄侧身躲开,却不还手。
另外两个男孩也加入进来,江妄的手臂被推搡中蹭到了粗糙的砖墙,划出一道血痕。"住手!
"沈甜甜尖叫着冲上去,用全身力气撞开其中一个男孩,"我告诉老师去!"听到要告老师,
三个男孩顿时怂了。张大壮悻悻地放下拳头:"哼,算你们走运!"说完就带着跟班跑了。
沈甜甜立刻抓住江妄的手臂查看:"你流血了!"江妄抽回手,
把袖子拉下来遮住伤口:"没事,小擦伤。""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架?
"沈甜甜边问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强行拉过江妄的手包扎。
江妄任由她笨拙地系着手帕,轻声说:"他们欺负你。""哎呀,他们经常这样,
我都习惯了。"沈甜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受伤了多不划算。"江妄看着她,
眼神复杂:"不应该习惯被欺负。"沈甜甜正想反驳,
突然发现江妄的目光和平时不太一样——更深,更沉,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
她莫名觉得脸颊发热,赶紧低头假装整理书包。"走吧,天快黑了。"江妄转过身,
走在她前面半步的位置,刚好能挡住路边吹来的冷风。沈甜甜小跑两步跟上,
突然想起什么:"**哥,你的笔记...能真的教我数学吗?"江妄侧过脸看她,
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每天放学后,可以来我家学一小时。
"沈甜甜立刻苦了脸:"啊?
去你家啊..."她想起江妄那个严肃得吓人的父亲和总是咳嗽的瘦弱母亲,
江家的气氛每次都让她喘不过气。"或者..."江妄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我去你家教你。
""真的?太好了!"沈甜甜瞬间眉开眼笑,蹦跳着往前跑了几步,又转回头,
"**哥最好了!"江妄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抿成一条直线。
他加快脚步跟上那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会太近让她不自在,
也不会太远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回到家,
沈甜甜绘声绘色地向父母描述了江妄如何"英勇"保护她的事迹。"小妄这孩子真不错,
"沈母心疼地看着江妄手臂上的伤,"明天来家里吃饭吧,阿姨给你炖骨头汤补补。
"江妄站在沈家门口,礼貌地摇头:"不用了,阿姨,小伤而已。""别客气,
"沈父拍拍他的肩,"正好甜甜数学需要辅导,你就常来吃饭,顺便教教她。
"沈甜甜在一旁做鬼脸:"我才不要...""甜甜!"沈母瞪了她一眼,
"你看看人家江妄,门门功课优秀,你怎么就不知道学学?"沈甜甜瘪着嘴不说话了。
江妄看着她委屈的样子,突然开口:"甜甜很聪明,只是没找对方法。我会帮她的。
"沈甜甜惊讶地抬头,对上江妄认真的眼神。那一刻,
她突然觉得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邻家哥哥,好像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那就这么定了,
"沈父一锤定音,"每周三、五晚上,小妄来家里吃饭,然后辅导甜甜功课。"江妄点点头,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甜甜。她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辫子,
完全没注意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柔。离开沈家,江妄没有直接回自己家。
他在大槐树下站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已经光秃的树枝。秋风卷着几片枯叶从他脚边掠过,
他伸手进口袋,摸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沈甜甜给他包扎用的那块,
上面还沾着一点他的血迹。"小妄!回家吃饭!"远处传来父亲严厉的呼唤。
江妄迅速把手帕塞回口袋,转身走向那栋永远安静得像军营一样的家。推开门,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饭菜,父亲正襟危坐,母亲在一旁小声咳嗽。"怎么这么晚?
"江父皱眉问道。"帮同学补习。"江妄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
江父哼了一声:"别耽误自己学习。你马上要中考了,必须考上重点高中。""是,父亲。
"江妄机械地咀嚼着饭菜,味同嚼蜡。"手怎么了?"江母注意到他手腕上系着的手帕。
江妄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不小心蹭到了。""男孩子受点小伤没什么,
"江父头也不抬地说,"吃完饭把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然后做两套数学模拟题。""好的。
"江妄低头吃饭,脑海里却浮现出沈甜甜家热闹的餐桌,
和那个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女孩。饭后,
江妄按照父亲的要求完成了五十个俯卧撑和半小时的军姿训练,然后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
他从书包里取出课本,却先拿出了那本给沈甜甜准备的数学笔记。翻到最后一页,
在空白处有一行极小的字,几乎看不见:"愿她永远不必懂这些复杂公式,
永远笑得像个孩子。"江妄轻轻抚过这行字,然后合上笔记本,开始做父亲布置的模拟题。
窗外,秋风吹过槐树枝丫,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叹息。
1966年的秋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曾经热闹的家属院被大字报糊满,像长了烂疮。
沈家的门框上,新刷的“打倒反动学术权威”墨迹未干——沈父因早年留学经历被揪了出来。
深夜,沈甜甜(14岁)被厨房压抑的啜泣惊醒。她赤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
看见母亲瘫坐在冰冷的灶台旁,手里攥着空瘪的粮袋,父亲佝偻着背,沉默如石。
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突然,窗棂传来极轻的敲击声,三长两短。甜甜的心猛地一跳,
这是...江妄(18岁)的暗号!她屏息拉开一条缝。寒风卷着江妄闪身进来。
他头发凌乱,呼吸急促,怀里紧抱着一个布包,带着室外的寒气。“**哥!
”甜甜压低声音,又惊又怕。“嘘。”江妄迅速将布包塞给甜甜妈,
是半袋玉米面和几个冻硬的土豆。“藏好。”他声音沙哑,目光扫过沈父灰败的脸,
带着不易察觉的痛惜。“小妄!”沈母哽咽,“这太危险了!你爸他...”“我知道。
”江妄打断她,语气异常坚定,“沈伯伯是好人。别担心我。”他目光转向甜甜,
深深看了一眼,像要把她刻进眼底。“关好门,谁来都别开。”他转身欲走,
门却被粗暴地踹开!刺眼的手电光射进来,几个戴红袖章的年轻人堵在门口,
为首的正是一脸得瑟的张大壮!“好啊!深更半夜搞串联!沈志远,你还不老实交代!
”张大壮指着江妄怀里的空布包,又指向惊慌的沈甜甜一家,“还有你江妄!
工人阶级的好苗子,竟敢包庇反动分子!”空气凝固。沈母腿一软,沈父挺直脊梁想说什么。
江妄却猛地将甜甜拽到身后,用身体挡住了所有指向沈家的手电光。“跟他们无关!
”江妄的声音在寂静中炸开,异常清晰,“是我!是我偷了粮库的东西!沈家不知情!
”他高高举起双手,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那道为保护甜甜留下的旧疤,在光下格外刺目。
张大壮一愣,随即狞笑:“好啊!人赃并获!把他们都带走!”“慢着!”江妄厉喝,
眼神如冰刃扫过张大壮,“粮是我偷的,我认!但你们敢动沈家一根指头,
明天我就去革委会,把你们私分抄家物资、倒卖粮票的事,一字不漏全抖出来!
看看谁先进牛棚!”他字字铿锵,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张大壮等人脸色瞬间煞白,
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手电光在江妄毫无畏惧的脸上晃动。僵持数秒,张大壮咬牙:“行!
江妄,你有种!带走他!”他恶狠狠地推了江妄一把。“**哥!”甜甜尖叫着想扑上去,
被母亲死死抱住。江妄被粗暴地扭住胳膊,踉跄着被推出门。临出门前,他猛地回头,
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沈甜甜惊恐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到极致——有关切,
有安抚,有诀别的沉重,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门被哐当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呵斥和脚步声。沈甜甜瘫软在地,耳边嗡嗡作响,
江妄最后那个眼神烙在她脑海里。不是“顺便”帮忙,
不是“邻里情谊”...那眼神里汹涌的东西,陌生得让她心慌,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她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江妄的守护,或许早已超出了她天真以为的界限。窗外,寒风呜咽,
刮过光秃的槐树枝,像一声悠长而凄凉的叹息。1968年冬,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着光秃的槐树枝。锣鼓喧天的“欢送”队伍挤在厂门口,
胸前戴着大红花的知青们表情各异。十八岁的江妄站在其中,身姿挺拔如松,
目光却越过喧嚣,死死锁着人群外那个裹着旧棉袄的娇小身影——十四岁的沈甜甜。
批斗的风暴愈演愈烈。江父因“包庇反动分子”和“历史问题”被隔离审查,江家自身难保。
江妄的“上山下乡”已成定局,甚至带着一丝被驱逐的意味。人群散去,暮色四合。
江妄避开人群,快步走向家属院角落那棵老槐树。树下,沈甜甜正跺着脚取暖,
小脸冻得通红,看到他,眼睛倏地亮了。“**哥!”她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真的非走不可吗?那么远...”江妄没说话,
只是将一个沉甸甸的、打磨光滑的原木小盒子塞进她冰凉的手里。盒子带着他掌心的余温。
“这是什么?”甜甜惊讶地看着这做工精巧的物件。“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再打开。
”江妄的声音低沉沙哑,目光灼灼,“答应我,好好活着,等我回来。”他的眼神太深太重,
像要把她吸进去。甜甜被看得心慌,下意识抱紧木盒:“嗯!我等你!你也要好好的!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撇。寒风卷起地上的残雪。
江妄凝视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眼底压抑的情感如岩浆翻涌。他猛地抬手,指尖带着薄茧,
极其克制又无比珍重地,轻轻拂过她冻红的脸颊。那触感像电流,让甜甜瞬间僵住。下一秒,
一个温热而干燥的吻,羽毛般轻触在她冰凉的额头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沈甜甜只觉得额头那一点滚烫异常,直烧进心里,连呼啸的寒风都听不见了。她睁大眼睛,
呆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妄,他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混杂着痛楚、不舍和一种让她心尖发颤的炽热。这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告别。
这个认知像惊雷劈进她混沌的心房。江妄在她彻底反应过来前,决绝地退开一步,
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猛地转身,
大步流星地走向等在远处的卡车,一次也没有回头。沈甜甜呆立在槐树下,
怀中紧紧抱着那个温热的木盒。额头上那一点触感还在灼烧,
江妄最后那个眼神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
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冲刷着她——不是依赖,不是习惯,
是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东西,混杂着离别的剧痛和对那个吻的茫然震撼。
她终于模糊地触摸到了那层一直被忽略的纱,纱的后面,
是江妄从未宣之于口、却早已刻入骨血的深情。“哐当!”一声巨响从家属院方向传来,
伴随着粗暴的呵斥和母亲的惊叫。沈甜甜猛地回神,心脏狂跳。她把木盒往怀里塞得更紧,
像抱着唯一的浮木,跌跌撞撞地朝家的方向跑去。风雪更大了,迷蒙了她的视线,
也淹没了远去的卡车轰鸣。那个装着未寄出信件的木盒,成了冰封年代里,
一颗被无意中捂热的、等待破土的心。而额头上那个短暂的吻,像一颗投入平静心湖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1970年的冬天,纺织厂巨大的织布车间里,
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里弥漫着棉絮和机油的味道。
十六岁的沈甜甜穿着不合身的深蓝色工装,像一株被强行移栽在钢筋铁骨中的小草。
她站在轰鸣的细纱机前,瘦小的身体需要极力前倾,才能看清飞速旋转的纱锭,
纤细的手指在断线的纱头间飞快穿梭、打结。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黏在因长期睡眠不足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曾经古灵精怪的眼睛里,
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不易察觉的疲惫。家庭的阴云从未散去,
父亲的“问题”像无形的枷锁,让她和母亲在厂里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甜甜!
发什么呆!33号机断头了!”组长粗哑的吼声穿透噪音。沈甜甜一个激灵,
条件反射般冲向那台轰鸣的机器。就在她探身处理断纱的瞬间,
旁边一台机器发出可怕的“咔嚓”异响,一根断裂的粗纱管带着千钧之力,如同失控的炮弹,
猛地朝她旁边一个新来的、吓傻了的年轻女工弹射而去!“小心!”沈甜甜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她猛地扑过去,用尽全力将吓呆的女孩撞开!“砰!”一声闷响。
剧痛从左肩炸开,瞬间蔓延全身。沈甜甜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跌倒,
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世界瞬间被尖锐的耳鸣和剧痛淹没,左肩像是被生生撕裂。
“甜甜——!”工友们的惊呼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厂医务室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沈甜甜脸色惨白地躺在简陋的病床上,
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手臂吊在胸前。麻药劲儿过去后,
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额上渗出冷汗。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母亲在另一个车间加班,
无法立刻赶来。寂静放大了疼痛和无助。她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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